“安家姐姐……这个……”
岳胜男脸上登时就变了颜色,一双牛铃般的大眼直愣愣地看着安清悠,两条粗大的浓眉却是渐渐地竖了起来。
心道这安家小姐到底如那些官宦大族家的女子一般的瞧不起人,我诚心相交于你,你却送香囊这种物事来作甚!
“安大小姐是大族出身,久在深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红绣功必然是很好的了?香囊嘛暴君刘璋!对于我等人来说就是个形式,我们一起把玩说些针线上的刺绣话儿倒也不错……”
席上倒是有那心善之人看着岳胜男的脸色越来越青,心知这岳小姐本是个霹雳火爆的脾气,这安大小姐不知深浅,却莫要搅出什么大事来才好!当下便cha话过来极力把香囊的事情往其他事情上引。
安清悠见席上骤然间冷了场,心知岳胜男疑心自己当众挑她的短落她的面子,当下也不分辨,索性顺着那圆场之人的话头儿说道:
“这话倒是真的,调香本是随便弄弄罢了,女红绣功才是咱们这些做女子的重要之事,还请诸位指正一下,看看这香囊绣得如何?“
说罢,安清悠也不待众人再讲什么言语,径自让旁边的查香拿过了一件裹得严严实实的皮口袋来。
只是这皮口袋乍一开口,却登时惹得座位旁边一个妇人的惊呼声脱口而出:
“好香!”
真的是好香!
那件看上去平平常常的路皮口袋之中,此刻竟似散发着无穷的香味,其香味之浓烈,气息之醇厚,登时便将满桌子酒气菜味压了下去。
这一次安清悠所带的香囊却与之前的另有不同,其中一种之所以要用皮口袋严严实实地封口存着香囊,亦是因这香气太过浓郁惊人之故。
一桌子人眼神中有点呆滞地看着那个皮口袋,仿佛这骤然打开的袋口竟是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一般。
尤其是那岳胜男,这镖行在大梁国中虽是归入不登大雅的九流之业,金龙镖局的财力却是颇丰。
多年来她为了那腋味之症除了寻医,便是跑遍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香粉铺子。
可莫说是京城,便是江南几处行镖曾经走过的盛产水粉胭脂之地,又哪里见过如此的物事?
一时之间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转过了同一个念头,这究竟是什么香物?放在皮口袋之中已是一席皆闻,若是拿了出来挂在身上放在鼻下,那又会香到一个什么程度?
安清悠却是微微一笑,兀自从皮口袋内挑出两个香囊来,对着岳胜男道:
“妹妹请看,姐姐这刺绣的手艺可还瞧得过去否?”
“瞧得……过去!那是相当地……瞧得过去!”
岳胜男睁大了一双眼,便是直勾勾地瞪着那对香囊。
这对香囊一经拿出,登时便是一股子浓烈的香气四溢,莫说满席皆香,便是旁边那席上也是有人循味而望。此等香物若是放在身上,莫说那小小的腋味儿,可说是无论有什么气味全都能压下去遮得死死的了!
似岳胜男这种走镖女子更重实际,原本就不像那些官场妇人们更看重场面上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此刻眼见着困扰自己多年的腋味有了解决之道,早把那些安清悠是不是有心落自己面子的猜测扔到了九霄云外。
岳胜男喜盈盈地接过了香囊自不用说,再瞧着安清悠那只装香囊的牛皮袋子时,竟已是满脸的艳羡之色。
“安姐姐,姐姐的绣功当然是……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小妹心想,好像这调香之术对我们女孩儿家来讲……那个……也是很重要滴!小妹今日想向姐姐多讨几个,回去也好揣摩学习……当然,若是姐姐什么时候有空能给些指点那是更好,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拜会一下姐姐……”
铁塔般的彪形大汉卖萌……啊不!是铁塔般的彪形大姑娘卖萌看见过没有?
此刻岳胜男面若猛兽的一张脸上居然泛起了几分朱砂一般的薄红之色,似羞怯,似害羞,扭扭捏捏之际,说话居然还带上了几分娇嗔的味道。
“扑……咳咳咳咳……”席间的某位妇人正拿着一杯淡酒喝到一半儿,猛然间就呛在了喉咙口,连连弯腰在那里咳嗽不已。
“讨厌!人家和安家姐姐说正事儿呢!做什么怪耶!”
岳胜男望着咳嗽之人做了个嗔怪状,这个方向的众人登时齐齐往椅子背上一靠,只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到底还是女孩子啊!再一副威猛绝伦的外表下也永远藏着一颗会撒娇的心……”
安清悠心里面一阵感慨,面上却是没什么变化,轻拍着手中的团扇说道:
“妹妹既是有心学调香,姐姐哪里有不教之理?不过这等事情却是个水磨功夫,一天两天的难以速成。我看倒不如我把香囊之内所装的香物弄上它十几二十斤,妹妹用皮囊蜡封了放在家中慢慢揣摩把玩的才好。我看妹妹是个习武之人,平日里打熬身体想必也是辛苦的。这等香物若是在洗浴之时放上一些,倒也有养气去疲劳之效……”
这话一说,岳胜男登时越听越是心花怒放。
安清悠这番回答简直是太贴心了!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安家姐姐也!
岳胜男长大了口瞪了安清悠半天,忽然一把抓过了安清悠的手大声叫道:
“姐!以后安家姐姐您就是我亲姐,谁敢和我姐姐过不去,小妹我和他玩儿命!”
这一把抓得有些重了,安清悠登时便感到手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