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上的学问考校就在一片嬉闹中结束,四老爷安德峰尴尬了半晌,最后还是四夫人蓝氏鼓足勇气过去帮他发了赏。
两口子财大气粗惯了,眼下却是也尝足了边花钱边心里滴血的味道。
这一轮闹赏可是那长房不着调的安子良搞出来的,发得越多,岂不是越帮这小子抬人气不成?
安清悠面带微笑地看着四房咬牙切齿地发赏钱,心知寿宴已近尾声,这一次四房从头憋到了尾,往下却是再难弄出什么折腾,倒是自家的长房风头出了大把,这一次合办,可说是稳cao胜券之局了六道众生。
安老太爷更是颇为高兴,之前长房这边的下一代一直不成器,尤其是安子良身为安家长孙,更游手好闲地让人头疼。
今日虽然只是倒背了一番论语,但是放到以前,便是他这做爷爷的也不敢想这等事情竟会发生在这个不着调地孙子身上。当下便叫过了安德佑安子良父子,温言嘉勉夸赞了几句之后,倒是好奇问道:
“府中可是请了新的先生教席?能将子良这孩子得如此长进,倒也是个贤能。却不知是哪里的好手?”
安德佑唯唯诺诺,安子良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也觉得奇怪。
平时只道是安子良逐渐长大了懂得用功了,今儿来这么一出,便是他也大出意料之外,支吾着搪塞了几句,心中却是感叹,这段时间是不是对儿子的关注太少了?
倒是安子良说出来的话石破天惊:
“回祖父大人的话,新的教席先生倒是没有请,孙儿都是大姐教的!”
这话一说,众人的眼光登时都向安清悠看了过来。安清悠则是微微一笑,那拿银子赶着读书的事情此时自是不能说,当下走过安老太爷面前微微一福道:
“祖父大人,弟弟这话说得过谦了,这全是弟弟自己刻苦用功之故。孙女是半点儿功劳也没有的,还望祖父大人明鉴。”
姐弟俩彼此的推脱功劳,倒让更人越发地觉得安家晚辈知书明事懂得谦逊礼让知道。一时间不少人赞叹有声:
“安老太爷果然是礼教传家,这孩子们也是如此地有教养,福气,福气啊!”
“古人有孔融四岁便知让梨的贤举,今日安家真是大有古人之风……”
便是身为父亲的安德佑在那边也得了不少的赞语:
“安大人有这一双好儿女,真是家教有方啊!如今更有圣上提拔,以后少不得还要多多仰仗安大人了……”
安德佑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可是面上自然还要装着谦逊客气,这倒是给他带来了更多的好感和赞誉。安老太爷望着跪在面前的一双孙辈,瞧瞧这个瞅瞅那个,却是越看越觉得开心越看越觉得喜欢,开口大笑道:
“好好好!孩子们都很好!德佑啊,你这一房真是长进了!长进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唯有旁边四老爷安德峰和蓝氏两口子憋得脸色青一阵来白一阵。怎么这样也能讨了喜?刚才那小子缠着讨赏的时候,怎么就没人出头骂两句长房的家教不严呢!
一片欢笑声中,安清悠行礼退下,忽听得身旁一个声音道:
“安大小姐请了,久闻安大小姐知书达礼贤惠过人,此刻再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知上次与小姐见面之诺,如今却又如何了?”
这个声音对于安清悠而言早已不再陌生,扭过头来一瞧,果然便是那萧洛辰
。安清悠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见他此刻一脸的肃然之色,说话也是文绉绉地一副规矩模样,心下反倒更是有些烦。
装出了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做什么?当我不知道你那逢人百变的嘴脸么!
赞什么本小姐知书达礼贤惠过人,还不是想提醒我莫要忘了上次之约?
当下虽依旧是守礼严谨,却也没给萧洛辰什么好脸色,随手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片和一个小小瓷瓶递了过去,口中不咸不淡地说道:
“萧公子果是信人,为了得这消除人身上气味的法子,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如今您当众责己也责了,向我父亲讨教学问也讨了,居然还是带着圣旨来的,当真是威风得紧呐!我不过一个小小女子,哪里能敌得过您这手眼通天的人物?这里是消气味的法子和样品药水,萧公子可是满意了?”
这话自然是带着三分讥讽之意,不过这安清悠越是不忿,萧洛辰心里就越是偷笑。更何况这消人气味之物对他实在是有莫大的用处,当下也不理这这妇道人家的小小讽刺,伸手接过了方子药水,倒是团团一个作揖道:
“多蒙小姐厚赐,萧某没齿难忘,古人云受人点滴当报涌泉,今日萧某尚有一回礼,还请小姐不吝笑纳!”
说罢,萧洛辰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短卷轴,双手捧着递了上前来。安清悠眉头微皱,虽是不喜但亦不好拒绝,只能是伸手收了。
安清悠这边收了卷轴,身旁的安子良倒是瞧瞧安清悠,又瞧瞧萧洛辰,心里嘀嘀咕咕地道:
“大姐这是和混世魔王换什么呢?难道说沈兄这样温文尔雅书生大姐不喜欢,反而是对这类狠巴巴的家伙情有独钟?”
安子良怎么去想萧洛辰可没心情去关心,想要的东西拿到了手,今天玩得也已经够嗨了。转过身便向外走去,不过临走之时,却也一撇眼看了安子良一眼:
“这个小胖子倒有点意思,难怪这个笨女人这么护着他,难道是安家私下里秘密培养的年青一代?”
没法子,阴谋搞多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