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陛下命我前去安家宣旨,的确是有抚慰安家之意,不过那去向安老大人的长子讨教学问……呵呵,那倒是侄儿费了点心思去找陛下讨的,纯属胡闹而已……”
一谈到朝堂与宫廷,萧洛辰转瞬便恢复了那个精明无比的天子门生。
听刘公公细细讲述了一遍最近选秀之事,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的关键。
李、刘、夏那三家明显已经是事先有了很大的默契,短时间内再怎么使劲儿只怕也用处不大。
倒是这选秀的头两场里莫名其妙的杀出来个安家,显然是文妃并没有正儿八经掌控住的,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萧洛辰当下言语之中,先把自己所知关于安家的事情尽量讲了出来东方之幻想乡。
萧皇后微微点头,眼下形势对萧家显然是非常不利,萧洛辰却依旧能够保持着如此清醒头脑,实属难能可贵。
年轻一代有人才如此,确是不枉自己护着这孩子的任性妄为这么多年。待听到他说去安家讨教学问居然是一时胡闹,却不由得微微有些吃惊,皱着眉头打断了萧洛辰的话语问道:
“你居然找上安家去胡闹?难道你之前便和安家有过什么过节不成?在此之前……你又与安家的什么人有所来往?”
萧皇后倒是对萧洛辰知之甚深,这一次本是想好好听他讲一讲当日安家寿宴上的宣旨之事。却没想到竟牵出了这许多信息来,一时间不由得更是关注细问起来。
却见那边萧洛辰居然挠了挠头,苦笑道:
“侄儿有一件皇上密令的钦办差事,关系到许多人的身家性命!这个差事其中的一环便是需要一个能够消除人身上气味的法子……”
萧洛辰对事情抽丝剥茧,却发现许多事情的线索居然都指向在安家。
既知道事体兹大,当下却是不敢隐瞒,把自己和安清悠怎么偶然相遇,怎么讨要消味方子,怎么相互拌嘴斗气等等诸般事情尽数说了一遍。就连那寿宴上挤兑安清悠的“圣人都是臭狗屁”的卷轴都说了。
萧皇后等人越听越奇,那件钦办差事既然是皇上密令,萧洛辰若是能说怕早就说了,因此不问也罢。
只是没想到这位混世侄儿竟然还和这安家的秀女有过这么一段旧识经历,也可算得上是熟人了。萧皇后眼睛微微一眯,忽然倒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笑着打趣道:
“想不到你和安家的交往,竟是从这安家的秀女开始?这姑娘初选能拿第一,复选能拿第四,倒是个十有**要进天榜单子的人。我看她行止做派甚为稳重得当,就连复选抄书也是选的‘孟子’这类厚重稳妥的文字,倒不如就此指给了你这个没规没矩的混世魔王如何?也算是有个女人能看着你,倒是不无补益了!”
“把她指给我?姑母莫要打趣了,您不就是想让我去把安家的底弄清楚……最好还能将其拉到咱们这边来……这么点儿小事用不着使出联姻这等下策吧?那不是牺牲侄儿的终生幸福么!”
萧洛辰骤然听到萧皇后要把安清悠指给自己,倒似碰到了什么极度恶寒的事情一样。
想起安清悠和自己几番斗法的一系列事,竟是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几日弄的蓬头垢面不就是拜她所赐?越发觉得这等泼辣的强梁女人实非自己佳配!
更何况自己虽然有混世魔王的诨名在外,但京师内外想嫁自己的大家闺秀难道还少了?随即醒悟过来这不过是萧皇后打趣自己而已,当下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道:
“姑母今儿个叫我进宫的缘故,侄儿已经清清楚楚……罢罢罢!我那边那份钦命的差事,倒是也和这个安家的秀女有着莫大的关联,平白折腾了这几天,想不到最后还是要和这疯婆娘会上一会,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弄得自己如此狼狈?”
这却是萧洛辰比很多人强的地方了,他骄傲,但又现实。
既知形势已经变的颇为迫切,那却能拿得起放得下,心中一点小小的面子问题,此刻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倒是那边萧皇后和刘公公两人一头雾水,只觉得这安家的秀女更加有些看不明白了。
一个在初试中能把礼仪规矩做得比宫中嬷嬷还规矩的人,一个在复试里偏题都偏到孟子头上的女子,怎么就还是个疯女人呢?
便在慈安宫里萧洛辰进一步向萧皇后商量着安家的事情时,安清悠正在为了下一场的终试而头疼无比。
初选第一,复选第四,怎么看怎么终选都是个要进前九名天字号单子的兆头。
这段时间在宫里生活,所见所闻所遇上的事情让安清悠更加不喜这“皇室”二字,那些所谓的嫔妃宫人们展现出来的倒似是一副群丑图,除了利益纠葛就是争地位斗心思,礼教正统背面则是**luo的肮脏龌龊,哪里又有半点儿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凭自己这超越古代不知多少年的见识和知识,无论嫁给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过得不差!
无论是之前在安家长房里从任人欺凌的苦命女子成长到掌家大小姐的过程,还是在此后交往京中贵妇、承办老太爷寿宴等等经历,甚至是在这宫中的一番历练体验,都已经让安清悠对这古代世界有了充分的认识,也更产生了充分的自信——既是如此,那这宫中看似繁华富贵的种种景象反而就更不值钱了。
何苦一辈子关在这宫城之中没半点自由?天下之大,一出宫门任我行,又哪里去不得!
可是说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