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外面虽是阳光明媚,他所处之地却是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照不到半点儿的阳光。*";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安清悠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内室,便是一贯沉稳如她,此刻的声音竟然也有些发颤。
萧洛辰的脸上慢慢地浮起了一丝笑意,可同样是潇洒如他,此刻的笑容竟也有些勉强。
“时候到了!”
短短的四个字,却是让安清悠浑身巨震,停住了脚步狠狠地咬着嘴唇,半天才道:“北胡?”
萧洛辰点点头,口中慢慢地道:“博尔大石已经率军横穿大漠,和北胡的漠北诸部接上了战。如今草原诸部空虚,皇上命我……”
“别说了!”
安清悠猛然扑进了丈夫的怀里,紧紧地抓着萧洛辰胸前的衣衫,眼圈却登时已经红了。
萧洛辰就这么抱着她,良久无话。
虽然两人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到的时候,那种一下子压过来的离别滋味儿却唯有当事人才能知晓。
萧洛辰脸上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地道:
“哭什么,这场仗早晚要打,打完了,就踏实了。说不定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大梁国的英雄名将,战功之下,再也不用隐着藏着去做那些黑不提白不提的事情,咱们所有的人所有的套也就都解了。到时候你我夫妻高高兴兴的过日子,不过是个小小北胡罢了,你男人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我……我不要你当什么英雄,也不想你当什么名将立什么战功,我只盼能够平平安安地和你一起过日子……”
安清悠的声音已经哽咽,她的性格素来坚强,活了两世,便是再苦再难的时候都不喜欢去做一个哭鼻子的女人。
可是这时候竟似是控制不足一般,两行清泪顺着眼眶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瓦罐总有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萧洛辰本事再大却又如何?
且不说那北胡相隔万里路途茫茫,似这等千军万马之中,敌我无情杀戮无常。那铺天盖地的刀枪箭雨之中,生死不过一息之间,便是谁也不能说一定就能够平安归来。
安清悠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因为历尽艰辛才能拥有,所以更怕失去最新章节。
“可不可以不去?我们好好琢磨研究一下,肯定有法子让你不用上战场的!皇上那棋局布得虽大,但未必没有漏洞之处……”
泪水模糊之下,安清悠都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虽然明知道自己此刻的话音有点语无伦次,虽然明知道自己的提议几无可能,可是心中总还抱着万一的指望,只盼着萧洛辰口中能够说出些其他的话来。i^
“傻丫头……”
萧洛辰轻轻地拍了拍安清悠的脊背,似是微微沉吟了一下,这才柔声道:“别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院内,安老太爷和了空大师这一盘棋却是下得极快,眼见着已是到了最后的官子之时,正自你一目、我一目的算计争夺。倒是安德佑站在两人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尽是向着内堂瞟去,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丝忧色。
“担心了?”
萧老太爷落下一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女儿大了不由爹,更何况悠儿现在是人家的媳妇儿了,你这个当爹的须知关心则乱,皇上特地让你来告诉你女婿这出征之事,不光是让你女儿女婿心境更平稳些,更是要看你这个做岳父老泰山的行事如何。古来征战多别离,可是我们安家也好,萧家也罢,之前所有受的苦难遭的委屈,亦不就是等着这一天?为父的老了,以后要看你带着弟弟们……明白吗?”
秘伐北胡,这本是大梁国中的最为机密的核心大事,可是安老太爷此刻一边下棋,一边当着对面的了空大师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竟已是半点没有掩饰之色。
倒是对面了空大师微微一叹,口中低声吟道:
“我佛慈悲——!”
安德佑面露苦笑,对着安老太爷低声道绝品兵王hTtP://92ks/14235/:“父亲教训的话,儿子如何不知!只是您也知道,悠儿这性子最是……唉!什么时候出兵不好,偏在这个他们总算把一切都调顺了的时候!好日子竟是一天都没过上,我这做父亲的心里真替他们是……”
安德佑犹自有些感慨,却听得内室忽然一下子打开,萧洛辰居然背负着安清悠一个纵跃便上了屋顶,口中高声叫道:“岳父大人,小婿带着妻子出去一趟,回头老爷子那里我自会去听遣,诸事毋须担心,告辞了!”
说话间众人只见人影一闪,萧洛辰背着安清悠早已经去得远了。
安德佑看着远去的二人,却是一阵阵的发怔,好半天才苦笑着道:“我这女儿女婿,为什么总要弄些让人惊异之事呢2c他们这一走不要紧,我这后面的嘉勉安抚的差事却该怎么做?”
了空大师和安老太爷原本犹自在盯着棋盘,此刻忽然间异口同声地念叨道:“下完了!过来帮我们数目算棋!”
耳边风声阵阵,安清悠被萧洛辰斜抱着,蜷缩着坐在疾奔的马上,面上依旧是泪眼一片。
虽是活了两世,但是这种送夫出征的分别之事却是从未经历过,真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让人难受。
迷迷糊糊中脑子里一阵乱七八糟,恍惚间好像走过了不知多少的羊盘小道,忽然间只觉得身子一滞,那马却是停了。
“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