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道理、好话说了半天,她总算先让安德佑答应此事交由她处理。
可谁知花嬷嬷却又是个没担待的,这老婆子原本只想仗着宫里出来的身份糊弄安家几两银子,眼看着安清悠这“怪病”,只是一门心思的想撂挑子走人。
徐氏做好做歹,又许出了多加银子的承诺,这才算把花嬷嬷的折腾暂时压了下来。
如此这般闹了半日,只让徐氏焦头烂额不已,好容易处理完这些事情,这才赶来去瞧安清悠,只是眼看着安清悠这副模样,又怎么进得宫见得了庆嫔娘娘?
话里话外的扯上几句,徐氏只盼能瞧出什么端倪来,可是安清悠好不容易营造了这么个局面出来,又岂是能被她轻易套了话去?自然是回答得滴水不漏。
再问青儿时,这小丫头恨不得徐氏越烦心越好!
按着之前安清悠的吩咐一推六二五,一口咬定小姐学了一天规矩睡醒后便成了这副模样,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徐氏有心赏她几个巴掌,可这手痒痒却还寻不到理由。
徐氏这边头大如斗,倒是柳妈妈在放出了一个蔫屁之后大为镇静,在她耳边低声道:
“眼见着大小姐这病来得蹊跷,夫人这般问话,怕是也没什么用处。何不找个大夫过来瞧瞧?无论如何,心里总该有个底才好!”
这倒是一言点醒了梦中人,徐氏即刻点头连忙道:
“快,快去请大夫来,一定要快,大小姐若有个好歹,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徐氏如此说辞,下人们连忙跑出去请。
安清悠好歹也是安府的大小姐,看病却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婆子仆妇等人在这屋里头被徐氏使唤的脚不沾地,放帐子、准备物什,安府本有相熟的大夫,不多时便请了人来,隔着一帘纱帐问病诊脉。
那大夫初见安清悠这一手的小红疹子,也不禁一惊。
好在他医术却是不差,隔着纱帐诊了脉,又细细问了一番症状病情,安清悠也不乱说,只将这小红疹子不疼不痒的情况照实说了,没有半点儿的添加作料。
那大夫思忖半响,站起身来拱手与徐氏言道:
“夫人且放宽心,大小姐这病虽然看着吓人,但却不是什么大病,亦不会传染给旁人,只要调养得当,不多日便可好了。”
徐氏脸上即刻大喜,可又纳罕此病为何?不由问道:“这可怎么说?”
那大夫顿了顿,细细言道:
“这病乃是外感邪毒所致,从脉象上看,大小姐这身子却又颇为虚弱,邪毒由外而侵,内虚而体亏2c自然在肌肤之处有所反应……”
徐氏本不懂医术,对大夫的话听得云里雾里,此刻她又颇为心急,便截住了那大夫的话头道:
“请问大夫,即使这般,这病又该如何治疗才是?”
那医生似乎对徐氏打断了自己的话颇为不满,但他涵养甚好,微一皱眉便道:
“在下开几副清毒补气的方子,先吃一下看看,另外大小姐这外感邪毒的缘由尚难定论,最好换间屋子住,养病期间切忌劳神动气,尤其不能cao劳,如此将养个五天十日的,也应该就好了。”
大夫如此说辞,安清悠听得暗暗心惊。
那丁香花粉刺激xing强烈,自己这“病”说穿了,其实不过是丁香花粉引起的过敏反应罢了,又兼着这身体比较虚弱,自然是反应大了点儿。
这大夫开出的药方如何先且不说,所谓“外感邪毒”换屋子,其实就是隔离过敏源。
至于安养精神,避免劳累,无不与自己前世所知调养身体的常识一致。古人的智慧果真切不可小看,自己日后行事也更要小心一些才是正理。
不过大夫的这些话放在徐氏耳中,可就不是那么个味了。
这话里话外的怎么听怎么像是那大夫在讥讽这屋子院子的安排?
安清悠身为安家嫡出的大小姐,却被安排住在了这种院子里,的确是容易招人讥讽。
徐氏本就有些心虚,此时便更是想得多了。
仿佛那大夫出门之后和人去讲她徐氏如何薄待嫡女的样子便在眼前,即便有心给安清悠再换个院子,却又担心如此一来,会不会反倒坐实了安清悠生病全是因为自己的问题?
安清悠看着徐氏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心里不禁暗叹冷笑,这徐氏到底是妾室扶正的出身,再怎么有些思虑算计的本事,却少了几分开阔坦荡的心胸。
那大夫能够为安府服务十余载,又岂是出去乱嚼舌头之人?
不过今日既然达成了延缓进宫去见庆嫔娘娘的目的,左右这么僵着不是个事情,索性给徐氏个借坡下驴的话头,她自个儿也好早日离开这破旧凌乱的小院罢了。
安清悠便开口轻声道:
“这位大夫所言还真是颇有道理。我素来喜静,原以为这个偏院少上几分吵闹,却没想到环境变了,身体却未必适应,倒是让家里人担心了。既如此,不如搬回我那从前住的院子,夫人您看可好?”
这话说得可谓恰到好处,不但把责任拦了自个儿身上,也给徐氏个台阶。
徐氏听得安清悠并没在外人面前数说家里的不是,反而给了个话头把这些事情轻轻巧巧地带了过去,不禁长长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
“不错不错!既是养病,倒还是你之前住的那院子更好。我这就安排下人们去收拾,尽快搬回去便是了!”
徐氏当即便吩咐下去诸般迁屋之事,下人们忙前跑后,又被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