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那精致的眼角眉梢突地飞扬起来,冲着云傲天绽开一个如花笑意:“真不让我去?”
云傲天面无表情,冷气逼人,那一双黑瞋瞋的眼中,意思很明显。
你若敢去,我立即让他灰飞烟灭!
凤九歌了然地点了点头,脸上笑意不减:“那你得抓稳我的手,别让我跑了。”
说着,刀锋一扬,惊鸿划过的轨道转向,竟是朝着她自己的手臂挥来。
她要,断臂离开!
云傲天在她说话的片刻就直觉不对,见此周遭的寒气暴涨,一身怒气肆掠开去,拉扯得衣袂猎猎作响。
她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威胁他!
凤九歌的惊鸿虽快,却给自己留了后手,然而云傲天出手更快,陡然将两人的手换了位置,将自己的手臂置于那惊鸿下面。
她威胁他,那他也威胁她!
他倒要看看,她下不下得去手!
刀气锋利,吹发即断。
凤九歌本来没有下狠手,能不能躲开自己心里有谱。
然而形势陡然巨变,云傲天这个疯子,居然将自己的手臂朝着刀锋迎了过来!
她咬着下唇,全身真力灌注右手,陡然在半空一收,那惊鸿划过长空,一缕墨丝悠悠飘下。
凤九歌的额前刘海瞬间变成了驴啃头,那参差不齐的样子,倒颇有几分凌乱美的意味。
只是惊鸿回过来的时候把她吓着了,那刀锋贴面而过,每个毛孔都似乎能够感觉到那刀气的森冷锋利,哪里还去管什么发型,能保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
云傲天面上神色陡然沉了下去,伸手揽过凤九歌,仔仔细细地将她全部检查了一个遍,确定只断了一缕头发以外再无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面色刚刚松缓半分,立马又是一冷,那眼中怒气,似乎比那火麒麟的天地真火更灼得人难受。
凤九歌自知理亏,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云傲天:“夫君……”
“给我个理由。”
“啥?”凤九歌歪着头,不解其意。
云傲天垂着眸子,掩盖那眼底的杀伐万千,说出的话语冰冷骇人:“给我个救他的理由。”
凤九歌抬眼言道:“其实要理由一抓一大把。他欠我十亿金币,他欠我三条人命。最重要的,他也是一条人命,他的手里,还拽着整个圣翌王朝百姓的人命。”
一个王朝的更替,注定是腥风血雨。
那高高在上的宝座,注定是森森白骨垒成。
赫连风越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不容易,枉死在这里太可惜了。
他一死,圣翌王朝就会爆发一轮新的动乱,搞不好,就是万千百姓成为那当权者的垫脚石。
更何况如果救了他,他就欠自己四条命了,到时候谈条件,少不了又是一顿狠宰,哈哈哈!
“真是这样?”云傲天看着凤九歌那双充满诚恳的眼,眼微微地波动了一下,那云集的杀气消弭了一些。
凤九歌信誓旦旦:“疯子他可是圣翌的皇哎,光凭这一点我就不会喜欢他了。”
云傲天一挑眉:“为什么?”
圣翌的皇,和喜不喜欢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凤九歌对于这个问题倒是回答得很认真:“因为皇代表三宫六院,代表大种马,代表冷酷无情,代表残忍嗜杀,代表失去自由,代表一切我不喜欢的东西。”
总之,从睁开眼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开始,她就决定逍遥过活,乐哉一世。
上辈子双手血腥,不靠男人而登上黑道女王的宝座,今生就算不做女皇,也断断不会成为皇宫里的金丝鸟。
皇后皇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位,在她看来就是束缚手脚的蛹。她凤九歌打死也不会入宫闱,这是原则问题。
云傲天听完她的解释,不禁将她搂在怀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如果有一个皇,他只娶你一个,给你自由,给你喜欢的东西,你会喜欢他吗?”
凤九歌想也不想,直接回答:“会啊!”
因为这临渊大陆只有赫连风越一个皇,而赫连风越是铁定不会变成自己喜欢的那种人的,所以她这回答有恃无恐。
云傲天听在心里,脸上冰雪消融,黑瞋瞋的眸中浮现一丝隐约笑意。
“这个理由我很满意。”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答应救疯子了?
凤九歌先是欣喜,顿时又有些懊恼起来。
她应该一句话一句话地说,看看是哪个理由居然可以打动冷酷冰山云傲天,然后将那个理由珍藏,下回再拿来用的。
现在……
好吧,她有异性没人性地将赫连风越抛在那里大半天,现在估摸着只有半条命了,还是赶紧救他要紧。
其实要救赫连风越很简单,云傲天一句话的事情。
他握紧凤九歌的手,淡淡地开口。声调不高,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小东西,让它们都退开!”
凤九歌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这火麒麟那鲜红的汗毛都没入她的半腰了,更何况这尊万兽之王的巨型身躯。它的头顶就是一个小型看台,往下看去,顿生高人一等之感。
就这样一个庞然巨物,被云傲天毫不客气地叫做小东西,它还屁颠屁颠的昂头怒吼一声,听话地将那些火焰兽驱逐开。
猛然想到她和黑金被一头独角犀都弄得要死不死的模样,心里啧啧感慨,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在任何一个世界里,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