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洙带着韩姣一路飞行,路上还多次变换方向,毫不停歇飞了两个时辰。
日如银盘,高高挂在空中,晒得地上亮晃晃的一片明白。
韩姣不熟悉离恨天,早已不辨东西,不知到了哪里,只是从远离河道来判断,他们绕开了蛮荒城。
韩洙猛然停了下来,光滑俊美的右脸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疲色。
“哥哥,”韩姣婉言道,“我灵力已经恢复了大半,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吧。”
低头看看小姑娘脸色苍白,鼻尖红红的,目光里盛着满满的担忧,韩洙面色稍缓,看着她的眼神不自觉的柔和而怜爱。
他体内的灵力很乱,丹府里的禁咒已经越来越强大,蚕食他的灵力,还隐隐有反噬的迹象。他不得不用大部分的灵力去压制,以防体内灵气失衡——这些事他不打算说,怕吓着她。
“哥哥。”她拉紧他的袖子,焦急不已。
他揉了揉她的发:“再等等。”
用神识探测了一下环境,他使用了一个瞬移,间距足足跨越了五百里。
韩姣一阵头昏眼花,眨眼已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怪石嶙峋,耸立万状,一眼看去,是一片石林,四面有峭壁如山,尖利如剑。
她来不及感叹,就急忙去看韩洙:他看不出一丝异样,身形高大挺拔,站在石林中,仿佛是一尊惊心动魄的完美雕像。
“你是不是受伤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快去打坐恢复灵力。”他低沉地说,语调十分冷静。
韩姣不依不饶:“你身体不舒服,我知道。”
韩洙略有些惊异,脸色慢慢沉了下去,显得严肃又冷峻。韩姣睫毛轻轻颤了颤,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用冷脸已经吓不怕她了,韩洙默然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个头还在胸口之下的小姑娘,双眸怯生生的,明明不堪一击,他曾经对元婴修士,也只需要一个法术就击殒,面对她,却连轻轻推开,都觉得那么艰难。
意识到这一点,韩洙脸色僵住。
韩姣见他的样子,以为自己猜中了,立刻追问:“是不是被雷劈到的伤口,还是那个什么‘双生’的禁咒?”
韩洙转过脸去,有些无奈道:“禁咒已经起了作用。”
能从他口中说出这句话,情况已经糟糕到了哪一步。韩姣抬头仔细看他,左脸上的灼痕,颜色又变得更加深了,她心头一悸,手不禁松开,懦懦地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想起之前她灌了他这么多灵丹,才把他弄醒。连忙去翻乾坤袋,搜搜刮刮,摸出漏网之鱼的三粒灵药,塞进他的手里。
韩洙有些哭笑不得,手指一动,把灵药收起,脸色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板起,心口似乎有一口气,暖暖的,久聚不去,却又堵着,让他有一丝急促,难以平喘。
他重重吐了一口气,把小姑娘拉近,轻轻搂进怀里。
大概是第一次做这样温柔爱怜的动作,他的双臂有些僵硬,用力又有些过,让她一头撞上了胸膛。
韩姣有些傻眼,感觉撞上的简直是石块,鼻子辣辣生疼,又立刻觉察到这个姿势实在太过亲密,脸上顿时涨红,挣扎起来。
这点动作在韩洙眼里,简直跟猫咪一样,手臂紧紧束着她,让她在怀里乱拱。过了半晌,他才慢慢开口,语气如往常般低沉:“双生是成钧专为我设的禁咒。”
一句话就让韩姣安静了下来,她仰起头,脸上还滚烫着,轻声问:“为什么?”
“到了天人境界的修士,对自己的命运会有更强的感应。成钧自知命数已尽,却不甘就此身死魂殒。他幼年修炼时为了奇功异法,就尝试过分魂,感应到死亡之后,他也想出一个方法,可以帮助他跳脱轮回,再次复活,就是把他自己的魂魄割裂开,留一小部分在离恨天内。”
虽然之前已经猜到了些许,韩姣忍不住还是慨叹:“这样的法子,行得通吗?”
韩洙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分割开的灵魂,都是他的一缕执念在引导。时隔了几百年,才渐渐产生了意识——成钧谋算地再好,身死后也无法掌控这个世界。他自己也知道这点,为了让复活的计划完美无缺,就设下了一个禁制,要让禁制发挥地彻底,他不惜身死前把禁制下在自己的骨血里。”
韩姣静静地听着,分析道:“所以他的残魂,融合了他的灵力,却没有来取他的骸骨,因为知道骸骨上有双生的禁咒,就连妄天他也舍弃了。妄天和他的骸骨放在一起,如果直取走妄天,会让你有所怀疑。”
韩洙目光动了动,下颌搁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光靠残魂无法复活,成钧想要连我一起吞噬了。”
想到前任魔主的手段和谋算,韩姣打了个冷颤,身体微微发抖。
韩洙心里一阵发软,搂着她轻轻拍了拍背:“别怕。”
韩姣心怀敬畏道:“成钧太可怕了。”想到韩洙已经中了他的暗算,又着急,“禁咒有解吗?”
韩洙脸色不变,缓缓道:“只要是人力法术所至,世上定有解法。”
韩姣却没有被含糊过去:“那就是现在还不知道解法了?”
韩洙性子本就是霸道冷硬,从不理会旁人感受的。做了这么多解释已经是极其例外,又被韩姣一语点破,皱了皱眉,与此同时,又觉得小姑娘聪明伶俐,看起来娇怯迷蒙,心底却敞亮明白,关键问题不含糊。
韩姣眼睛直盯着他不放。
韩洙淡淡道:“他以化神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