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宁做成图鉴后十分地高兴,一边翻着一边呢喃:“该起个什么名字?你这本叫百草图,我这本叫百男图?”韩姣脱口反驳道:“太直白了。”
“那……”百里宁犹豫着问,“百夫图?”
“太惊悚了。”韩姣忙道。
百里宁蹙着眉一连想了十来个名字,“选夫录”“风月鉴”等等不限。韩姣越听越冒冷汗,最后一拍桌子道:“群芳谱。”
百里宁听了眉头一松,抚掌赞道:“既风雅又切题,妙极了。”她手掌凝聚灵力,图鉴上顿时金光闪闪地浮现了“群芳谱”三个大字,字体闪了闪,又消隐在书皮上。
自此之后,师兄妹几个没少为这本图鉴奔波。百里宁更是一头扎进了选道侣的艰深课题之中。除了修行练术法之外,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群芳谱”上。由二师兄时于戎将人物小象画出,再由众人打听的情况做附录。
齐泰文一向不理弟子的私事,只有一次,众人在廊下聊天,正为群芳谱新录的一个师兄,性格应该写耿直还是迂腐争论不休。齐泰文路过时一眼瞥到百里宁手中的图鉴,他修为深厚,自然可以看穿上面遮掩的隐术,先是为名字惊了一下,再细看了两眼,脸色顿变。百里宁落落大方地向他施礼。他嘴唇微微翕动,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默然长叹后就离开了。
师父都默认了,旁人更没有意见。群芳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实起来,一网打尽地收录了碧云天七大宗门的少年精英。
大多数的少年人总是迫切地希望能够长大。韩姣二世为人,也避免不了这种心理。春去夏来,花开花落,时光如流水一般不间断地一泻而过,成长也在不知不觉中到来。
这日一早,韩姣来到练武场,只见孟纪一个站在那里,没有盘坐吐纳,也没有练习法术,神色十分古怪,像是想笑又憋闷着。
她问:“师兄师姐呢?”
孟纪“哈哈”笑了两声:“都去师姐的房里了,还去找了知静师姐。”
知静师姐是飞星峰的传信师姐,往常百里宁和韩姣与她也有往来。她不解:“找知静师姐做什么?”
孟纪招手让她靠近,贼笑般和她说道:“刚才大师兄指点师姐练功,二师兄在旁边看着。本来好好的,练了一会儿后,二师兄突然拦住大师兄,说师姐受了伤,裙子后面都是血。大师兄就慌了,要带着师姐去寻师父医治……”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师姐当场就翻了脸,指着二师兄骂下流,跑回屋去了。二师兄去叩门,师姐说只想见知静师姐,所以师兄又去把知静师姐请来。现在大概都在里面呢。”
韩姣恍然大悟,是癸水初潮来了吧。转头看看孟纪笑成一团的圆脸,她佯装一脸天真道:“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
孟纪噎了一下,轻轻咳了两声,从耳脖子根透出红晕来,扭捏道:“我……略知一二,等、等以后……你也会知道的。”
韩姣暗自笑地憋气,心想他出身王府,年幼时见惯声色犬马,所以知道一些,反而两个师兄是自小修道,竟对女儿家的癸水一无所知。
平日里孟纪和没有少和她作对,难得也有他窘迫的时候,韩姣狡黠地一笑道:“小师弟还懂的不少。”孟纪不敢接话,转过脸去欣赏天边的流云。
须臾功夫,时于戎就从庭院那头走来,还用上了疾行术,转眼就到两人面前。他已近弱冠之年,长身玉立,身着一身蓝色武士服,相貌英俊,虽是武士打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自如的味道。
见了韩姣,时于戎的笑容比平时略有些窘意,说道:“快去宁师妹的房里,她有话要和你说。”
韩姣忍不住嬉笑他了一声,不等他反应赶紧去了。
知静师姐正在房中和百里宁说话。韩姣刚迈进房门,知静师姐就招呼道:“快来快来,你也好好听听,省得我过个半年一载的还要再来。”
知静师姐身材中等,脸上却有些肉,显得圆圆的极和气,平日于人往来也很热情,她一把拉过韩姣的手就说了起来。原来刚才大师兄舒纥去找她时,一路疾行术,还面沉似铁,非要拉她去看百里宁,她问缘由,他一脸沉色地说“受了伤”。
韩姣听得捧腹大笑,知静用手狠狠点了她的脑袋:“看你的样子,倒比宁师妹要懂得一点。”韩姣忙道:“我出身农家,只听闻一些,还请师姐教我。”
知静于是把癸水来时应该注意的事项和应对都详细地讲解了一遍。
韩姣松了一口气,比想象中要好许多了,居然还有一种能吸收水分的“枯枯草”,可以用来充当前世的卫生巾——实在太幸运了。
可是听着听着,她又蹙起眉头:“师姐,信期来的时候居然还会影响施法?”
知静叹道:“虽然没有明文记载,但是大多女修士信期之中总有灵力不稳,施法失当的情况。”她一口气又举了五六个例子,都是女修士在重要盛会中施法不当出丑的事,事后据小道消息证实,都是因为信期影响的缘故。
百里宁倚着茵褥,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韩姣拉过她的手问道:“阿宁你不舒服么?”
百里宁道:“有点点疼。”
韩姣困惑地看了知静师姐一眼道:“山上灵气这么充沛,师姐身体也很好,五行匀和,照理说信期也不该会疼啊。”
知静答道:“一般是不会,但是宁师妹灵根是水属性的,灵根属水就天生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