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姣哭声凄惨,又摔了一身黄土,众人见了都信了几分,有人说“该去找人来”,又有人劝“快带着孩子寻医去”。刘家妇人跺了下脚,嚷嚷道:“大人说话孩子凑合什么,大家都看到,是她自己冲上来跌倒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她眼睛一瞪四周:“你们都是看见的。”
众人深知她的为人,又想起刘家和村长有那么一层亲戚关系,不想惹麻烦上身,便做鸟雀散了。刘家妇人哼了一声,回头道:“你家别又想讹上我。”狠狠呸了一声后就匆忙走了。
孙氏来不及说话,顷刻已不见了人,她心中大急,喊着:“谁家好心,给我女儿找个大夫来。”众人早已快步走远了。
孙氏心里发凉,要将韩姣抱起。韩姣拉着她的手摇了两下:“别急别急,是我唬她的。只是痛,没有摔断骨头。”孙氏惊了之后又是喜,连哭都忘记了,握了她的肩膀,左看右看,确定没有受伤,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将人抱入怀中泣道:“谁让你来的?才好的身体摔坏了怎么办?”
母女两个抱着哭上好一会儿。孙氏眼看天都要黑了,蹲下身子要背韩姣。
“不,不用”韩姣摆手,“我自己能走。”
孙氏脸色肃然,坚持将她背起。孙氏生得瘦弱,背着一个人,走得更加慢了,村里的路也并不平坦。韩姣被一颠一颠的,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喊疼。
“姣姣,今天委屈你了,”孙氏柔声说,“身上疼么?”
韩姣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和痛的感觉不一样,鼻子有点酸。她把头埋到孙氏的颈窝,哑声说:“不疼了。”孙氏轻轻把她背高了一些。
晚风里有青草和泥土的清香,一阵阵拂过韩姣的脸,其中还夹着一缕温柔爱护的味道,来自孙氏的发间,她的心似乎被一种不知名的复杂情绪给缠住了。
面对这样的第二次人生,她想哭,可是又有一点想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