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哄笑。因郭浩儒进来带来的紧张气氛为之一缓,李氏打了个眼色,郭浩儒讪讪的道:“我去找关老哥说话。”
一双儿子也上了前来,规规矩矩的给一圈妇人行礼。看的众妇人一阵羡慕,关柳自打女儿找了个好女婿,人却是开朗许多。她在众人里又年纪最长,当下便道:“郭家娘子,你这两个儿子真是养的好。若是再早上几年,我们家莹娘就嫁到你家了。”
若何莹娘是未婚,那这话就有结亲的意思了,何莹娘如今已经做了母亲,便是对郭家兄弟**裸的恭维了。李氏自然欣悦的受了,又夸奖了几句何莹娘的夫婿,礼尚往来一番。
关妞妞歪着头,把郭志彬好一阵打量,见郭志彬丝毫不为所动。始终满脸堆笑,关妞妞莫名的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这人比那只会挥舞拳头的陆家小儿要厉害的紧了。
关秀秀提了茶壶出来,给一圈人添了茶水,到了郭志彬面前时,郭志彬垂眼看到关秀秀脚上一圈蓝色裙边不断接近,心中渐渐如捣鼓,一只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头,脸上却不动声色。直到关秀秀给他斟满了茶水,才浅笑着道了一声谢。
关秀秀温和的回了一句:“客气了。”
郭志彬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涌上无限狂喜,一个声音在心底不断的叫嚣——她和我说话了!她终于又和我说话了!
他面上飞红,却犹自有些难以置信。寻思着再找些什么事情来试探一番,门口传来了纷扰之声。
众人一起向外看去,却见一个中年男子,满面憔悴的走了进来,身上倒是好衣裳,只是衣裳下摆落满了灰尘,吴氏一愣,站起身来,和提着茶壶的关秀秀同时出口唤道:“大哥!”“大舅!”
吴西顺连声应了,抬起头看着满屋子的人,脸上现出了几分尴尬困窘之色,吴氏马上道:“大哥随我来。”
关秀秀眉头皱起,望了一眼,提着茶壶,顺手又从桌上拿了个干净茶碗,追了进去。
吴氏和吴西顺刚刚坐定,关秀秀把茶碗斟满,递到了吴西顺面前,热情的道:“大舅,喝茶!”
吴西顺看了外甥女一眼,叹道:“秀秀越来越懂事了。”
关秀秀面带微笑接受了大舅的赞美,然后死皮赖脸的站在一旁,摆明了不肯走的架势。
吴氏拿她没辙,看向了自家兄长:“哥哥这次来,可是有事?”
吴西顺犹豫了下,唉声叹气的把家里的困境说了出来,原来随着战事吃紧,各种物资俱都紧张起来,米粮的价格虽然翻了几番,仗着以前的老本,吴家还勉强吃的起。
谁知道前段日子,布庄里的布匹被一队军士搬空,只丢下了一串铜钱,说是征收去做军袍了。
吴西顺当时就傻了眼,捶胸顿足悔恨不已,不该贪图几个小钱,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还撑着打开门面做生意。
那些本来是压着仓底,等着战事过去再用来翻本的,如此一来,手头本就不宽裕的吴家简直是雪上加霜。
吴西顺抬起头,不安的看着妹妹:“我想买点便宜粮食回去吃,糙米杂粮都可以,城里的实在太贵了。”
吴氏愣住了,今年的年成虽然还可以,赋税却不比去年低,加上关柳母女,关莲莲婆媳,说老实话,家中已经极为吃紧,根本就吃不饱肚子。
家里的粮食,都是先紧着刚生了孩子的何莹娘和年纪最小的柳义,连关秀秀都顾不上了。
这个时候,就算再贪钱的人也不会把救命粮拿出来卖的。
看出吴氏的为难,吴西顺脸上显出了一抹绝望,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罢了,我再去想办法。”
吴氏眼中的泪水扑哧扑哧的落了下来,她伸手扶住了大哥的胳膊,哀哀的唤了一声,吴西顺伸手拍了拍吴氏的手,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网游之蝗虫横行。
一直没有说话的关秀秀突然斜斜的迈出一步,挡在了吴西顺身前,“舅舅,我有点办法,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吴西顺猛然抬头,看着秀秀气气的外甥女,眼睛一亮。大手握住了关秀秀削瘦的肩膀,连声追问:“真的?什么办法?”
关秀秀却是想起了兵灾前托付陆棋风藏起的米粮,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只是现在也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了。
关秀秀略一踌躇。便推说偶尔从李氏口中听到,局势不稳,自己生了心眼。拿了银子去买了些粮食,藏在了一间民居之中,只是现在到底已经过去了一年,却不知道那些粮食还在不在。
郭家在吴家兄妹眼中,俨然已经是个传奇般的存在,当年一科乡试考中了八名举人,简直是神话传说一般。
听关秀秀说是从李氏口中打探而来。便都信了。
只是时隔两年,兵荒马乱的,怕那些粮食早就被人翻过了,吴西顺却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哪怕有一丝最渺茫的希望。也不舍得放弃。
他当机立断的道:“走!”
吴氏却唤住了他,吴氏已经看出来了,大哥是步行一路从安肃县城一路走到关家村的,想是马匹也都被强制征用了。
吴氏看了关秀秀一眼,吩咐道:“去把衣裳换了。”
几年功夫,小姑娘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隐隐有了大姑娘的模样了。
关秀秀应了,自去换了套关大宝的旧衣,和吴家大舅一前一后。向外走去。
一脚还没踏出院门,袖子便被人捉住了,关秀秀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