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阿叔冷笑一声,面色扭曲,“我听说你小子在外面学了不少手段回来了,你问了东老先,问了毛老先这些事,还跟二胖那个蠢货说起要去问阴,就知道换命这个事迟早会被你发现,问阴的时候也没拦住你,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没了后患。”
陈阳了解地点了点头,这庆阿叔倒也是个下得了手,做得出事的。
庆阿叔表情一点心虚都没有,反而充满了怨毒地看着陈阳,充分体现了做坏事不心亏反而倒打一耙的强大心理素质,“你以为我日子就好过,我这几十年不也跟个野鬼孤魂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还要提心吊胆,跟自己屋里的人也闹翻,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句话。”
他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地扭曲着,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出来,“不都是老天做得太绝了!逼得老子没办法了,没路可走了,老子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破人亡!”
陈阳一挑眉,不知道庆阿叔这像发泄一样的一通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说起来,他不想自己家破人亡这事,他也能理解,可这关他什么事?他跟他家里人也是无辜的。他只知道,现在眼前这个被恶灵的怨气困住,半疯狂的男人,是自己的仇人。
再说,庆阿叔说得那么好听,好像都是被逼的,实际上只是自私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当年他要帮二胖改命,用其他办法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更大,没有换命这么简单罢了。
说穿了,也就是别人的命不是命,只要做的手脚没人发现,就好。
陈阳一想到这里,心窝子都有点火烧火燎,恨不得把庆阿叔直接打死在这里,不过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深深吸了两口气,他要是打死了他,可是要坐牢的,为了这么个畜生,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没必要。
庆阿叔摸到了井边上,嘴里念念有词,陈阳知道他又在召井里面的那个恶灵出来,他也没阻止,就在旁边看着。
井里面很快就响起了一些窸窸窣窣,咯咯吱吱的声音,那只白森森的骨爪又从井里面出来了,它一跃而起,扣住庆阿叔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臂,在那个阴森森的骨爪的抓挠撕扯下,庆阿叔的右手臂,很快就跟左手臂一样,白骨尽显,血肉模糊。
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把那只骨爪染成了红色。
一阵阵尖尖的,冷冷的笑声,从枯井里面传出来,听的人牙齿发酸,耳膜作痛,陈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井口,下面又出什么幺蛾子。
那只喝饱了鲜血的红色骨爪,转了个方向,爬在地上,啪嗒啪嗒地就往陈阳所在的方向爬了过来,速度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陈阳面前,在离陈阳半米远的地方,它一个飞跃,就扑在了陈阳腿上。
陈阳反应相当快,一弯腰,把那个已经扎破了他牛仔裤的骨爪抓住,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一个箭步踩上去,跟碾那个烟头一样把那只骨爪也碾到了土里面。
那只骨爪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陈阳狠踩了几脚,让它碎成了几块,等没动静了,才挪开了脚。
庆阿叔看到陈阳这样干脆利落的动作,脸色一变,更加靠近了那口枯井,好像那口枯井就是他的护身符一样,陈阳眯起了眼,看着他这动作,是不是救星也要看看遇到的是什么人。
那只骨爪被陈阳踩碎了的同时,枯井里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尖啸。
一股黑气冲天而起,就听到“哒哒哒……”的声音从枯井里面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少了右手骨的骷髅从井里面爬了出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转过头,黑洞洞的两个骷髅眼看着陈阳。
陈阳往后面喊了一声,“魏林清,轮到你了。”
俗话说得好,物尽其用,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把不能做的事交给能做的,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陈阳见到那只骷髅就知道那个恶灵的本体已经出来了,他对付起来有点难度,不如交给魏林清。
一个在暗淡的光线下,有些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现在了陈阳身侧,安静无声,就好像周围的外界事物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一样,魏林清看着陈阳,轻轻叹了一声,接着就挡住了那个尖啸着扑过来的白骨骷髅,那个白骨骷髅看上去恐怖,但实际战斗力好像并不是很强大,至少魏林清看上去应付自如,犹有余力。
陈阳看了几眼,就放下了心,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庆阿叔身上。
那个白骨骷髅一出来,庆阿叔就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头抵着地,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陈阳听起来,好像都是些求饶的话。看来这个白骨骷髅积威甚重,庆阿叔应该吃过它不少苦头。
一个没有实体的鬼魂,一个附着在白骨上的恶灵,打起来简直是阴风阵阵,周围的树木杂草全都在无风自动,那些要叫上一整个晚上的虫豸,也无声无息地躲了起来。
白骨骷髅尖啸着,冒出一股股的黑色浓烟,而魏林清身上是灰白色的雾气,朦朦胧胧地,也看不大清楚他的动作,一会儿之后,那个白骨骷髅的半边身体突然散了架,掉在了地上,有的断了,有的成了粉末。
掉在地上的白骨,全都变成了黑色,很快,就腐化成了一些不起眼的碎渣。
胜负已现,白骨骷髅坚持不了太久,那些滚滚黑气也已经被魏林清身上的灰白色阴气给笼住,一点点地吞噬掉,也许这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