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周,欧阳源宸也不见醒,楼层的气氛总有些僵硬,左郁把手术背后的事情都一一告知了其他人,每个人都吃了一惊,但是看着对面冰凉的房间,内心的焦急一日比一日盛。
这一天,西鸿翎小心翼翼地拆了左郁手上的东西,护士在一旁守着,没办法,殿下说要亲自来的。一干人等看着这一幕,都没有说话,看着左郁脸上的柔和笑容,愈发觉得,这一对,真的是太配了。
手腕上的伤已经结好了很大的一块疤,左郁看着那被药覆盖的伤口变成厚厚的黑块,只觉得碍眼,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在挠着她,痒痒的,又摆脱不了。
“别动!”西鸿翎看着左郁忍不住的样子,轻轻喝道。
“你们今天都忙完了?”左郁不理他,转头对五棋六弈问道。
两人先是看了眼西鸿翎,后者扫了一眼所有人,最后让三个护士出去,才缓缓说道:“过几天,我们一同去克丝汀部落区,狼都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等郁儿的伤妥了以后就出发。”
战马兵书没有异议,也大概猜到自家主子的想法,克丝汀部落他们之前就去过了,那儿的药草神奇,欧阳源宸的伤势,等不了了。
五棋六弈看着左郁,点点头,现在临玉在狼国站得很稳,江家的财产都被吞并了,没有任何威胁,一场无形的战争,国民们都把临玉神话了,甚至有些官员还一直上奏建议王储赶快完成婚礼。
左郁挑眉,也没有反对,何况,真的不能拖了。
欧阳源宸不醒,左郁也不急着回狼宫,看着一直输着营养液的人,她淡淡的脸上有一种清愁。左郁早该想到的,当初左家用她的器官和欧阳源宸交易,那时候就觉得太过巧合,他们互相针对这么久以来,欧阳源宸真正伤害她的次数不多,除了那个或许无意的兰花毒。
她一向是极端的人,爱的彻底,要恨,也恨得凶狠,但是横在中间的呢?是她与生俱来的脆弱啊。她的心终究是肉做的,她也会心软。现在这个人为了弥补,丢了命也觉得幸福,她如何还能冷漠下去?
听着身后轻轻的脚步声,左郁忍不住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西鸿翎循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欧阳源宸的脸瘦得有些恐怖:“他的生命迹象很明显,只不过身体的毒太多,太过虚弱了,如果我们出发前再不醒,就让石原在这里守着。王室里懂药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不会有事。”
左郁轻轻一笑,愁绪未散:“我知道。”
西鸿翎没有再说话,让她倚靠着,墨眸细细地看着眼前躺着的人,确认欧阳源宸身体没有变化,才放下心。他懂的药也不少,但是却对这服残缺的身体无可奈何,按石原的估计,要他醒来一切才好办,现在只能再等几天了。
都怪时间过的太慢。
左郁手上的黑块都已经完整地脱落了,疤痕是一道很柔和的横线,没有像腹部的那处一样狰狞不堪。西鸿翎扭不过她,早就准备好的除疤膏药被狠狠拒绝,心疼之余,也随她,他知道她想纪念什么。既然她不在意,他也无需勉强,那两个疤痕,就当是给他的警告吧。
住院这么久,西鸿翎一直陪着左郁,一大早还没有帮她梳洗,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刺耳的惊叫。
“出什么事了?”
西鸿翎摇头,旋即吩咐护士照顾好左郁,立刻去了对面。
本来没有多少人气的房间,因为那一声,参了一些温度。西鸿翎看着床上的人翻身在呕吐,两个护士手忙脚乱的,开了口:“醒了?”
昏迷了将近半个月的人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干呕着,那幅枯槁的模样看得人心疼,欧阳源宸在护士的帮忙下终于舒了口气,才虚弱道:“嗯。”
往常邪魅的蓝眼变得幽深,只剩一层皮的脸让人不忍看下去,但是,从他的神情看,却还是有着那种昏迷时候的满足。西鸿翎笑着看他,墨眸紧紧对着蓝眼:“辛苦了。”
欧阳源宸扬嘴笑了,问道:“她怎么样了?”
“很好。”
西鸿翎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之前他那么莫名其妙出现来帮助左郁了,这个男人的心,和他一样,只不过他舍不得,太小心翼翼了。
欧阳源宸有气无力地靠着床头,柔软的床铺和房间的布置让人觉得安逸,他看着西鸿翎欲语又迟,向护士颔首道谢,问道:“怎么?”
“我们打算去克丝汀部落,现在你醒了,正好。”
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欧阳源宸话中尾音轻轻上扬:“去江家?”他来狼国的目的就是找人的,对那个部落不算陌生。
“嗯,西元逃了过去,加上戒指和江家的那些事情,现在是该知道真相的时候了。”西鸿翎说到这里,清冷的俊脸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郁儿说,她不想欠人命,那片沙漠的药草很神奇不是吗?”
护士轻擦他脸的手被欧阳源宸一个激动甩到旁边的古铜灯,幸好反应迅速才躲过一劫。但罪魁祸首眼神晶亮,目不转睛地透过紧闭的门看着对面,喃喃道:“她,知道了……”
西鸿翎睨一眼忙完了的人,几人很有眼色地出去了,他才点点头:“依她的聪慧,应该能理解你的,无须担心。”
欧阳源宸看着西鸿翎一派淡定,有些气恼,哼,站着说话不是腰疼!紧张的心理久久得不到放松,他恼怒道:“不用你说好话,我的妹妹,我当然了解!”
苍白瘦弱的脸因为生气通红一片,西鸿翎气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