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江南柳的心事，好像知道一点，又好像不知道。
这个春天的夜晚，他们在京城的大街上走着。
都不说话。
然后，走了几条街，他们还走。
朱厚照看着她纤弱的身子，微微有些心疼。
当夜风吹起，她颤抖了一下，朱厚照将自己的衣衫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其实朱厚照想想也知道，当时是个啥情景。
一定是江南柳姑娘原本是要进去有事，可是她进去之后，就发现了自己进去了，她当时有些担心自己，就马上出来救了自己，将自己藏在了那个狭窄的柜子里，可是，经过了柜子里那狭窄的温暖之后，她心思有很大的变化。
在朱厚照的心中，也有很大的变化。
他心中还有很多的谜题，比如，江南柳到底是谁，她在京城的目的，到底是啥，她的同党还有多少人，还有就是，他应该如何做，是带人抓她呢，还是放她走，抓她呢？她救过他，放她走呢，自己又会给江山社稷带来很大的损失。
朱厚照有些不知道如何办了。
他们就这样走呀，走呀。
然后，一旁是各种卖夜宵的声音传来。
当他们走了很多条街的时候，他们也饿了，朱厚照看到街边有个卖粥的摊子，他笑着对姑娘说：“江南柳姑娘，饿了不，我们一起吃碗粥吧！”
江南柳点点头。
“老板，来两碗桂圆粥！”
朱厚照对这个东西，是熟悉的，因为他时常出宫，悄悄来外面的时候，他常在深夜的街头吃粥。
那种感觉，是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今晚例外，今晚是他和旁边这个姑娘一起吃粥。
他心里有些特别的感觉，感觉不再孤独。
因为以前他在外面吃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侍卫都在不远处等着，悄悄的跟随。
太监他也不敢带，因为太监的声音让他觉得会给外面的人生疑。
所以，在深夜的街头，当他一个人吃粥的时候，他是如此的孤独。
今晚，对面有一个姑娘，陪着他，这个姑娘虽然不知道是啥来历，可是她应该有些喜欢他，而且也救了他，他们一起在屋顶上喝酒喝了半夜。
此刻朱厚照看着江南柳，有些异样的感觉。
“江南柳姑娘，谢谢你！”
“为何这样说呢？”
“反正谢谢你！”
江南柳又不说话了，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啥，两个人，又在那里沉默。
粥来了，他轻轻的递给一碗给了江南柳姑娘，然后自己轻轻的用勺子，转动着自己的那碗粥。
江南柳也是，轻轻的转动粥，但是不吃。
“快吃呀"朱厚照笑了。
江南柳也笑了。
他们就轻轻的把粥放到自己的嘴里。
当他们吃完了粥的时候，两人感到一阵的温暖感。
在这春天的夜晚，看着来往不多的人，也看着辛苦的老板。
朱厚照仿佛觉得自己不是皇帝了。他此刻只是和一个民间的女子一起在街上走着。
他们吃过了粥，又接着走，他们走呀走，然后彼此都是不说话。
朱厚照觉得，自己可以这样走一辈子，他看着江南柳姑娘，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可是他能感觉到，她是又开心又有些郁郁。
两人也许心事都一样，两人可是都不说话。
可是那些刀光剑影的事情，却是会打碎这样的美好的时刻的。
很快，当他们看到刀剑的时候，他们还在彼此的相互感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