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薛冷玉一下子有些紧张。
“你怕什么?”宁卿道:“可可,你也是大风大浪大世面见过的,怎么一个假公主也能让你如此紧张?”
薛冷玉讪笑:“我那叫什么见过大世面,都是些不上台面的事情。”
正说着,宁卿忽的住了嘴,薛冷玉也就停下不说。随即听得门外脚步越走越近,门口停下。
“什么事?”宁卿道。这脚步声,他听的明白,不是他这院里的下人。
门外站着的,也是个宫女,甜甜的恭敬的声音道:“宁公子,公主设了酒宴,请您过去共进晚餐,为你接风洗尘。”
宁卿心里纳闷,不由道:“公主这个时候便用晚膳了吗?”
这才什么时候,换算一下下午四点多,吃晚饭,是不是太早了。
那宫女道:“公主知道宁公子午是女皇处用餐,略有拘束。又一路辛劳,长途跋涉,晚间想必会早些就寝。所以就将晚膳时间定的早些,好让公子能早些休息。”
薛冷玉捂了嘴用极轻的声音道:“那公主,当做是体入微呢。”
宁卿无奈,道:“知道了,我这就来,请公主稍后。”
“是。”门外宫女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道:“公主特别嘱咐,说情公子带了可可姑娘一同前往。这些日子,公子一人外,多亏可可姑娘照顾。”
薛冷玉看了一眼宁卿,伸出个大拇指表示佩服。果然是猜的一丝一毫不差,除了时间的把握上稍微有些不准。
宁卿却一本正经道:“多谢公主厚爱,请姑娘先回去复命。宁卿稍事整理,便带可可过去。”
门外宫女应了一声,也不管宁卿看不见,对着还是对着门里福了一福,这才转身回去。
待那脚步走的听不见了,薛冷玉有些犹豫道:“我真的要去?”
“自然要去。”宁卿将薛冷玉拉起,替她将睡觉时弄乱的整了,一边道:“虽然我们知道她是假的,可如今好歹也是个公主,这宫里,除了女皇便数她大,她的话,如何能不听。”
宁卿这话说的便是一副自来顺受惯了的臣子样子,薛冷玉不由得撇了嘴,有心想要笑话他一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未整理好句子,宁卿又笑了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居心,是何许人也?如今我们没找着理由去寻她,她却主动找上门来,这不是很好?”
这才像是宁卿这样心机的人该说的话,薛冷玉见他尚能如此轻松,自己也就放松了下来。这将头衣服整理的整齐了莫要失了礼数,这才跟着宁卿出了门。
往外走去,宁卿毕竟还是不太放心,回头看了一薛冷玉,想要再叮嘱一句,刚涨了嘴,薛冷玉便道:“别担心,装聪明不会,装傻还不会吗?没有性子,没有胆子,没有脑子嘛。”
宁卿闭上了嘴,眉眼全是笑意。
是了,好歹也倾国倾城与她共事了那么长时间。虽然没见薛冷玉有什么真材实料的本事,可插科打诨,装模作样的事情,她确实再行不过了。让她装有学问不好装,装傻还不容易吗。
宁卿的院子,本就公主殿。出了院子没有走多远,便是公主的寝宫。薛冷玉不再多话,老老实实低头跟宁卿身后,见寝宫门口的宫女恭敬的向宁卿行了礼,进去通报。再便是公主请宁卿进去。
这公主的寝宫,男人本来是不能进的。可宁卿身份自是名正言顺,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随着宫女走了进去。
随着宫女往里走,宁卿注意到,这公主殿里,不知何时已换了整批宫女,来来往往的这些人,似乎都不是自己认识的。
微皱了眉,却只是简单的想了,便不由了然,公主自从走失,淳于女皇便开始封锁消息,随即找了年龄相仿的女子替上,一直锁深宫,只对外宣称是公主性子内向不喜见人。
幕渊长公主自来有祭祀神职,便是性子古怪些倒也并不奇怪。再加上女皇一向铁腕,便是大家怀疑,也都不敢冒动,只忍着等了这快来的祭祀,到了那时,是真是假,再没有人能够掩饰。所以这么些年,怀疑的虽多,可真去拆穿的却并没有,何况真的假的,不到事实面前,任谁说了也不算。
如今对淳于女皇而言,真公主既然找到,假公主自然可以消失。宫服侍了假公主那么些年的宫女太监,知道的太多,也该一并消失。这些事情,他并不该感到意外才是。
宁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薛冷玉,竟是暗自的生了些叹息。
那假公主,从未见过外面世界,也只是个纯真不谐世事的女孩。宁卿对她虽然并无感情,却毕竟这公主殿住了数年,两人也时常见面,如今一趟出行回来,旧人全去,虽然他心知肚明有这么一天,却是多少有些惆怅。
薛冷玉自是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虽低了头,犹自大眼四处偷偷好奇的看着。她虽然心里知道这宫里寒冷,又哪里能够想到自己处的这每一地,都充满着冤魂和血腥。
宁卿明白薛冷玉心,对别人的性命看的极重,若是知道死了这么些人,虽不是为了她,却和她有着脱不了的关系,这心里,该是怎么样的难过。这公主之位,只怕是再辉煌夺目,她也坐不下去。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已被引着走进偏殿,殿放着圆桌,桌上,早已摆了酒菜佳肴。那假公主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