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毛巾背上轻轻的擦拭,露出一片片白希的肌肤来。
毛巾擦的红了,水清洗的干净,再轻轻的擦拭。
宁卿一动不动的任由薛冷玉替自己擦着血迹,看着那忙忙碌碌的身影,竟是觉得背上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这些年来,自己为这朝廷鞠躬瘁,受了不知多少伤,流了多少血。那赏赐自是不少,可是又有谁会为自己哭,有谁会这样小心翼翼的替自己包扎伤口。
眼睛有些酸涩,宁卿急忙的撇过头去,不想让薛冷玉看他红了眼。
这些年来,看多了是是非非,对外人的表情,是越来越温柔。可他明白,自己这心,却是越来越冷了。
薛冷玉却无暇注意这么多,知道宁卿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一身的污浊肯定不能忍受,细细的替他肩背上的血迹擦得干净。那血一路顺着背脊往下,长袍着身时看不出来,如今裸了上身,却是隐隐能看见血迹一直流锦裤。
薛冷玉脸色一红:“喂……”
“怎么?”宁卿开始的时候还拘谨的很,可见薛冷玉一直很认真专注的处理他的伤口,自己若是再多想反而显得轻浮了。也就放正了心思,去了杂念。
薛冷玉尴尬笑了一声,直起身子,将成了红色的毛巾丢进盆里,又由柜子里拿了一件手感柔软的袍子替他披上,转到身前轻轻的将衣带系上,道:“要不要让下人送水来,你沐浴一下。”
宁卿笑道:“你不是才说我短时间不能碰水吗?怎么又让我沐浴?”
“伤口当然不能碰水。”薛冷玉道:“可你伤口背上,又那么高,其他地方自然可以洗。”
宁卿见薛冷玉的脸色渐渐有些红了,想着刚才她替自己擦拭的时候,擦着擦着忽然的停了一下,那是那温热毛巾停的位子,似乎是有些靠下了。
忽的明白薛冷玉脸红什么,知道她现心里必然也不好过,不由道:“你先进房去休息,我让下人送水来。这一身的血腥味,真是不好受呢。”
“你自己没法洗。”薛冷玉为难道:“可是……”
“我会让小厮来伺候的。”宁卿笑了道:“怎么?担心我这好身材被丫鬟看了去。要不,你替我洗?反正现我是你的夫,你又是我的妾,我们这关系,是再也脱不了了。”
薛冷玉被宁卿说的脸色又是一红,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呸,谁跟你关系再脱不了,亏你长了那么斯的脸,说起话来那么不听。”
薛冷玉被宁卿说的不好意思,一闪身进了内室。听见宁卿外面果然吩咐了下人送水,再有小厮进来伺候着沐浴衣。这心也就渐渐的放了下来。
刚才只顾着宁卿那骇人的伤口,一颗心全放担心他上门,全然无法顾忌别的。如今见宁卿安顿的好了薛冷玉却是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涌上心头。
怕宁卿的伤势晚上会引高烧还要自己照顾,薛冷玉便想趁着这时间赶紧小睡一会,却是刚闭了眼,便是殊离那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眸子,夹着凌人的剑气迎面而来。
像是四周的空气被全部抽空一般,薛冷玉猛的揪着胸口的衣服,从睡梦惊醒过来。
她不愿想,她不敢想。可不代表她想不到。事情到了这样地步,一向冷淡的殊离竟会为了淳于彩甘愿受伤,甘愿冒着与宁卿结仇的危险也要将刺杀的人擒获。这与他性格完全不符的一切一切,加之宁卿所犹豫的那些淡淡怀疑,将背后的真相慢慢的显露出来。
宁卿将自己打理好了,从门外进来,却是见薛冷玉目光有些空洞的坐床边,不知道想什么。面上似是结了一层水汽,泪水顺着眼眶溢出,自己却毫无察觉。
“怎么了?”宁卿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床边,抚上薛冷玉的肩头:“可可,你醒醒。”
薛冷玉被触的微微打了个冷颤,从冥想回过身来,仰头看了宁卿,却是根本看不清楚。伸手摸去,才知不知什么时候朦胧了视线。
或许是薛冷玉那表情太过凄凉,宁卿心也随着痛了一下,便用袖子轻柔将那脸上泪痕抹了,道:“我这不是没事吗?怎么还哭?”
薛冷玉低头任他擦拭,道:“宁卿,我不是傻子。”
知道薛冷玉指的是什么,宁卿却还是勉强让自己语气变得轻松,她身边坐下,道:“谁敢说你傻?”
薛冷玉低着头不说话,宁卿这样聪明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己说什么。却是因为不想让自己难过而想故意岔开话题。
宁卿见薛冷玉沉默,知道这事情是逃无可逃的,今夜殊离所做的事情,真的伤透了她的心。不由伸手抚了那柔顺的长,低声道:“可可,你别难过,他今天并不知道是你。要不然,便是自己死了,也不会舍得伤你分毫的。”
薛冷玉抬了头看宁卿,咬了唇道:“我宁愿他是因为喜欢淳于彩而这么做,也不希望他是那个人。”
这话便说的明白,宁卿呼吸一滞,随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薛冷玉一向都是聪明的女子,今日殊离的行为太反常。其他人不知道公主是假,也不知道殊离心已有所爱,自然觉得理所当然。可是这些事情薛冷玉看眼里,却如何能不多想,若不是真的移情别恋对那假扮的淳于彩一见钟情,那便是假公主幕后之人无疑。
可无论如何,这事情,叫薛冷玉该如何去面对。
宁卿一向觉得自己够聪明机智,可是看了薛冷玉那眼眸深切的痛,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薛冷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