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隔壁房间处理好伤口,重上药换了纱布,再由小厮伺候着擦拭了身上汗水,换了干净的衣裤,这才重回到房里。
薛冷玉早已沉沉睡去,睡梦还紧锁着眉,小脸皱成一团。
宁卿看的一阵心酸,可眼前这事,却又实没有办法两全其美的解决。捏了捏隐隐做痛的眉心,熄了灯,她身侧躺下。
不管怎么样,自己可一定要抗住了。他毕竟不是疏离,就算薛冷玉面前可以将他说的坚定无比,可到了事情面前,疏离到底会怎么做,这毕竟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
江山为上,这世上又有多少人真的可以爱美人不爱江山。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世上她能倚靠的,只怕也只有自己。
薛冷玉这一觉睡的虽沉,却并不安心。天蒙蒙亮的时候,便睁开了眼,眼睛干涩的很,使劲眨了眨,这才看清宁卿正睡自己身边。
因为伤背上,不得不趴着睡,侧脸对着薛冷玉,长长的睫毛不时的轻颤一下。略显苍白的脸让人说不出的心痛。
长袍搭床侧的椅上,因为伤也并没有着衣,被子只搭到肩头,露出宽厚的肩背。
薛冷玉眨了眨眼,便不敢再动。
看窗外天色大亮,这个时辰,往日宁卿应该早已起身了才是。可现他却仍睡梦,呼吸平缓。便知他这次,真的是累的不清。
怕伤后失血过多容易着凉,薛冷玉有心要将他身上被子拉好,又怕是稍微动一下便会惊醒了他。不禁犹豫的连呼吸都放的缓和了。
想了又想,性停了一切念头,便这么静静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睛慢慢合上,不知不觉的又睡了一觉过去。
宁卿的院子里,要是没有女皇来找,其他人是不敢来打扰的。虽然下人们十分奇怪一向自律的宁卿为何到现还未醒,可路过时都轻手轻脚不敢闹出一点动静。
昨夜经历了那一番生死纠结,两人当真都累了,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直到过了午宫女门外犹豫着敲门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薛冷玉一惊睁了眼,正对上宁卿睡意未退的眸子。
“什么事?”宁卿道。
宫女外道:“公子,韶吴国皇帝前来下聘,晚上女皇后殿设宴款待,要公子前去相陪呢。”
宁卿眉头一皱:“那韶吴皇帝现到了何处?”
“已宫休息。”宫女道。
“知道了。”宁卿道::“你下去。”
“是。”宫女应了退来下去。
宁卿那姿势睡的虽不舒服,却是觉得这样躺着十分的轻松,与薛冷玉对面望着,两人都不说话,却都不想动。
许久,宁卿有些奇怪的道:“怎么?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薛冷玉是奇怪。
宁卿道:“展风颂可是来向你提亲的。而假公主一旦被揭穿之后,你就得嫁到韶吴去了。你一点不担心吗?”
薛冷玉打了个大大哈欠道:“说实话,我开始还愁的不行,现反而不愁了。昨晚哭了一场也舒服了也想开了,如今这事情已经够乱了,我真不乎再多点什么。闹,反正我也做不了什么,等着看戏便是。”
宁卿道:“等着看戏?可可,这戏里你可是主角。”
薛冷玉无奈的伸了个懒腰:“可这剧本不是我写。主角又怎么样?我没有武功,没有权势,我又能做什么?”
宁卿愣来一愣,随即笑道:“可可,这才像我认识的你。”
坚持,淡定,带一些装出来的无所谓。
薛冷玉也就笑了笑:“昨天晚上,我失态了。”
自己一直以来,便该都是能努力的,绝不放弃。不能改变的,也不反抗。此时疏离心里既然还有自己,不该那么悲观才是。若有那一日,他真的为了江山而放弃自己,这样的男人,又哪里值得自己水里火里。
虽然自己并不讨厌宁卿,可这事情做的,却真是一时冲动。昨夜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的原因,薛冷玉现想来,还真是十分佩服自己,竟然那么有勇气,差点化身为狼扑到美男。
宁卿本就是那么专注的人了,要是自己再和她有了什么,日后若是和他一起也就罢了,若是不然,该怎么让他去寻找自己的生活?
开始的时候,宁卿还难免担心薛冷玉早上见了他会尴尬不好意思,可如今却见这一向独特的女子似乎又精神了起来。心里不免的一阵宽慰。
“我面前,失态无妨。”宁卿笑了笑,毕竟不敢耽搁的太晚。便起了身。
刚一下地薛冷玉也急忙的窜了下来,道:“小心伤口,你别动,我来。”
宁卿还不解她要来什么,薛冷玉已拿了衣服走到宁卿面前:“来,伸手。”
宁卿忙拒绝道:“可可,我自己来就行了。哪里能让你服侍。”
“哪儿这么婆婆妈妈的。”薛冷玉说着便要将衣服摊开往他手臂上套去:“什么服侍不服侍的,你受了伤,还是为了我受的伤。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你也跟我认识了这么久,别总是用你对待宫里人的那一套对我,你要是总这样,我便拿对倾国倾城里客人的那态对你。”
薛冷玉连珠炮一般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说的宁卿无言以对。僵持了一下,见薛冷玉很坚定的举着衣服,一副他再不就范便霸王硬上弓的样子,只得顺从的由着她替自己穿了衣服。
穿上衣,再从柜找了件宽松的外袍套上,也只是松松的系了衣带,薛冷玉还不忘道:“这些天你也注意些,酒能不喝便别喝了。对伤口不好。”
宁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