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薛冷玉僵硬的绷得笔直的身子,殊离稍稍侧脸,避开她风被吹乱的一头青丝,马鞭虚扬,向薛冷玉指的地方疾驰而去。
一直低着头也累的,何况疾驰的马上。薛冷玉从来没有坐过那么快的马,一颠一颠的十分难过,没有一会儿便不由的直起了身,好她和殊离的身高有一定的差距,即使是直起了身,也不会遮住殊离的视线,现了这点,薛冷玉便轻轻舒了口气,挺起了胸。
殊离不出声,薛冷玉也静静的看着前方。说实话,马跑的很快,陌生的疾驰让薛冷玉心多少有些害怕,不过知道身后这不是相熟至此的人,也就忍着笔直的坐着。双手紧抓着身下的马鞍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不想碰到殊离一点。
薛家薛冷玉去过两次,路是熟的。左弯右转,指引着殊离前行。
出了大街,路渐渐荒凉,颠簸的越加厉害,薛冷玉虽然努力保持着身子的平衡,却还是难免的会撞到了殊离身上,不过知道殊离无意,薛冷玉也不再多心。收了乱七八糟的心思,一心想着薛家不知道出了什么样的事故。
又转了一个弯,薛冷玉指着前方一片房屋道:“就是前面那个地方。”
“原来你住石磨村。”殊离道。
“啊。”薛冷玉还真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叫什么,只能应着。石磨村,这名字够雷啊。
进了村,到了薛家门口,只见院内一片狼籍。仿佛乱世一般的,各种物品散了一地。殊离翻身下马。薛冷玉也不待他伸手来扶,自己手脚并用的下了马,踉跄一下站住了,赶紧往屋里跑。
殊离顿了一下,将马拴篱笆上,也举步跟了上去。
薛冷玉的家,还真是贫寒啊。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来。
“爹,娘……”薛冷玉一口气冲进了屋,差点撞上一个人。殊离跟的紧,急急伸手将她往后一带,才避了开来。
薛冷玉差点撞上的,是个魁梧的年轻人。屋里光线暗,没太看的清楚,不过自己肯定是不认识的。
听见薛冷玉的声音,薛母忙从屋里出来。
“娘。”薛冷玉忙撇了年轻人,上前拉了薛母的手上下打量:“你没事。”
“娘没事。”薛母强笑了笑:“冷玉,你怎么回来了?”
“爹呢?”薛冷玉急道:“他受伤了?”
薛母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不过跟人起了口角,一时气不过,动了手。”
“伤了哪里吗?”薛冷玉道,一边探头往里屋看。
“还好,只是头上破了皮,腿扭了一下。”薛母道:“大夫已经来看过了,你爹刚睡着。”
薛冷玉一下子放了心,有不禁皱了眉:“为什么事跟人起口角。”薛父那么老实的人,也会跟人争执吗?
薛母的神情闪烁了一下,明显的不惯说谎,掩饰的道:“没什么,就是一些琐事。”
“我不信。”薛冷玉道:“爹那么老实的人,怎么会跟人起争执?娘,你别瞒我,到底为什么?”
薛母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对了,冷玉,这位公子是?”
殊离站薛家的房,却和这寒酸的环境完全的不搭。管他只是王府的一个下人,也不注重装扮,可是身上穿着自是不差,一身略显冷淡的气质,将这凌有些乱的地方衬的加凄惶。
薛冷玉回头看了眼犹如出尘不染的殊离,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悲哀的感觉。一个是王爷面前的红人,一个是贫寒的草根。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
薛冷玉也勉强的笑了一下:“我现王爷的枫园做事,殊大人是枫园的总管。知道我们家出了事,体恤下人,所以特地和我一起来看看。”
薛母一下子慌了,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身子一弯便要下跪:“原来是王府的大人,民妇给大人请安。”
薛母是从未见过世面,未出过远门的农村妇女,生性软弱,听说是王府的人。还是个总管,便觉得是个大官了。
殊离可不愿受薛母的跪拜,他并不习惯这样。脱口而出:“不必了。”
殊离还未开口,薛冷玉早已一把拉住了薛母:“娘,你不必这样。殊大人待人随和,不会计较这么多的。”
薛冷玉自己自是不习惯见人就跪的,有时顺应时代是没有办法,也就忍了。此时对她来说看似父母的薛母,她就不愿意看她向人下跪了。何况还是殊离,心里怎么也觉得不痛快。
殊离无言的眉稍一挑,薛冷玉府里低眉顺眼的样子,对自己的父母,倒是维护的紧。
薛母直起了身,仍然惶恐道:“殊大人,您要是不嫌弃的话,里面请坐,我给您倒水。”
薛冷玉握了薛母的手,叹道:“娘,我们家的水,殊大人可能喝不惯。”
家里茶杯都不一定有一个完整的,别叫殊离笑话了。也免得他为难,看殊离平日虽不会刻意注重穿着,衣衫却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然。想来是个爱干净的人。
“谁说我喝不惯。”殊离忽然开了口,径自走向桌边,自己动手拿起杯子倒了杯水喝。
薛冷玉愣了一下,说他随和,他还就真随和了。
殊离一坐下来,身上冷漠的气息顿时掩去了不少。薛母也不似刚才紧张,倒了杯水走向屋外。
院子里,刚才差点撞到薛冷玉的年轻人正整理,扶起倾倒地的架子,拾起落了一地的杂物。
薛冷玉忙对殊离道:“你自己坐,我出去一下。”
也不待殊离答应,薛冷玉就紧跟着薛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