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紫岭的那日,紫宸没有同行,只说有要事需要耽搁几日,与他们年前在京城汇合,并给凌姿涵带了好些药材,嘱咐她保养身体妃常宣判,太子有妻徒刑。
众位长老,带着帷帽前来送行,浩荡的人群,站在雾瘴之中,目送他们离去。等众人都散了时,最初见到的那位长老,与紫宸在一颗奇怪的树下交谈着,好一会儿,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从树上显形,跳下枝头,落在紫宸肩上。
一旁的长老吓了一跳,赶忙跪下。
“哼,让你跪着也没诚意,起来吧!”
“老祖……”
“停!吾辈乃俊美少年郎,汝怎可唤吾辈老祖!”
这傲娇的唧唧叫的九尾狐不是别个,正是被凌姿涵种下了灵言的紫七。不过因为那个散漫惯了的主子,几乎不管他的事儿,所以他很逍遥的回了趟紫岭。具体点说,是不放心凌姿涵,跟来的。
说着,他就从紫宸肩头落地,霎时变换成以为半裸着上身的美少年,只是这九条蓬松松毛绒绒的大尾巴,依旧没有收起。
刚要起来的长老,一见紫七,不禁一打顿,又跪了下去。
紫七瞪了他一眼,看着老头畏畏缩缩的样子,顿时泄了气,心道:还是紫家的小姑娘好玩,哪像这些老家伙,各个都那么不禁吓!见了他,怕的和见了鬼似的,却还都要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而那小女人,哼,竟然不知好歹的把他当宠物!想想就是一肚子火,但心里头却还是暖暖的。
“紫七!”
紫宸唤了他一声,转身将长老扶起,未曾说话,便听紫七道:“宸,为什么不把西楚诅咒的事,告诉他们?”
刚起身的长老,猛地颤了下,未语,只是抬头看向紫宸,眼底,一抹说不出的悲凉从中满散开来。而紫宸,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知道紫七再次开口:“你没说。天命之血,天生会带来的灾难——你也没说!”
他在质问。
而紫宸的回答,依旧是沉默。
倒是长老开了口,“那孩子,并不愿意接受紫家家主之位。如此,我们也就不能冒险,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们姐弟。”
“所以,你们想一直欺瞒着?!”冷笑,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摇曳着,向来阴晴不定的紫七,扬手朝长老指了下,“滚蛋,老子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这样说话的模式,绝对是从凌姿涵身上学来的。而他,却不自知的习惯了。
长老一愣,转即清明,连怕带滚的跑了。
等他走远,紫七判断的出周围无人时,这才转向紫宸:“该走的人都走了,你小子就别再装了。哼,我还能不知道你?”尾巴尖儿朝脖子后头挠了挠,紫七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继续道:“我看到你昨晚与轩辕煌密谈了,相比,他现在也该怀疑宸帝了吧!只不过,怎么说他们都是父子,你认为,他真的会大义灭亲,帮紫家?”
“紫七……人性,有时候很难理解。我只是想赌一次。”
“所以,你就那么让她走了?宸,你不是和明珠保证过吗!这些年,你可是一直都在反对她……”
不等紫七说完,紫宸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凝视着他那双妖魅的狐眼道:“这是唯一的方法,让她在最危急的地方,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宸帝向来好面子,又对明珠他们心怀愧疚,相比不会为难她。不过……有一事,我很不放心。紫七,念在你我多年交情,这次,是我求你,唯一一次!”
“呵,你这家伙,求个人都让人家觉得,是在求你似的。听着和你家女儿倒真是一个口吻!不过仔细看,你和那丫头,倒真是有几分相像,不是说脸面,是说性格。这正要论脸面,她更像明珠,清泊到更像你。”毛绒绒的尾巴,拍了拍紫宸的肩膀,忽然发现自己说偏题的紫七,赶紧改口,却傲娇的摆出一副施舍的模样:“说罢,你要求我什么?”
“求你好生照顾涵儿,我把她,就交给你了。紫七,不是为了自家,我只求你看在明珠的面上,帮她守着这个孩子,好吗?等她回到了封地,你把这封信交给她,并且……给她解除她自幼封起的那份能力吧!算算日子,最大的一场风暴,想必是要卷起来了……”
从紫岭回到京都,已经是年根底下了。
而他们赶回去的也巧,刚好压在了祭天的时候。
顺理成章,封闭了这个消息的宸帝,与太后配合的演了场戏,在太后宫中宴请,而这由头用的却是凌姿涵腹中胎儿之说。巧的是,这样是钦天监的星官呈报上来的,说是天降祥瑞于太后宫中东南角,而那个地方,刚好是凌姿涵养胎之所。查证后,星官直说,自己夜观星象,见幸运闪烁,红蓝亮光直落东南角,是龙凤呈祥的祥兆。
关于龙凤胎一说,轩辕谦曾经和他们说过,所以轩辕煌他们并没有多惊讶。他只希望孩子健康,妻子平安,反倒是凌姿涵多了丝忧虑,担心星官马匹之说的龙凤呈祥会给孩子带来灾难。同时,她想到宸帝对他们说起这件事时,眼中那深邃的不能窥探的深邃,就不觉浑身发麻。
心里只想着,要赶紧过了这个春节,离开才好。
不过,这么一顿家宴,倒是把所有人对他们凭空消失多时的猜忌,给消除了。不过,要说是完全消除,那绝不可能,最多也只是明面上没人再去提起,即便是知道,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反正,人家皇帝太后都作证了,这天下间,又有几个人敢说皇帝太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