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缓缓地从推开的门后走出来,清冷如冰寒般的声音震慑着场上两个人,严清哲和秦佳佳面上皆是不知所措的一怔,木然地呆立在走道上。
一根无形的刺卡在严清哲喉中,细细绵绵地凝望着一别数日的苏浅,恍若梦境般不真,那个从光束里走出来的人,是她吗?错愕,惊慌,害怕,期冀,还有眷恋赭色糅合成严清哲现在难言于唇的复杂。
“放开佳佳,严清哲。”
苏浅平淡的一句话仿如一道圣旨,严清哲的手像触电般松开了秦佳佳,好多话好多解释自己都想说,却无立场再说,只能任由僵直的自己如呆子一般伫立在原地。
“浅浅,你出来干什么,回去!”
秦佳佳从自己的一席思考中清醒过来,一个健步越过严清哲,快速的闪到苏浅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姓严的,你给我快滚,别逼我用扫帚清你!”
秦佳佳的恫吓之言严清哲置若罔闻般,依旧默默地立于那片黑暗之中,静静的凝视着秦佳佳身后苏浅的一举一动,一眉一眼的变化,他似乎在希望在她身上搜寻到一丝解开困境的办法,只是苏浅仍旧面冷如玉,漠无表情,神色间毫无一丝一毫的波澜。
“吵什么吵!三更半夜地瞎闹腾,要不要人睡觉!要磨嘴皮子滚回屋子里慢慢吵!”
楼上的住户似乎对他们的争吵再也按捺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他们这帮子扰人清梦之徒;外界的干扰,三人对峙的场面无声形成了楼道中尴尬的气氛,在场的三人看样子谁也不想退让一步,将这样难堪的僵持着。
“我们之间终究要一个了断,你先进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混乱的局面,苏浅还是先放下底气划开了口子,自己和严清哲这个纠缠得没头没尾的一段情,还是让自己来画下休止符吧,该来的始终躲不掉,在谁心里都是一根刺插在那里。
“浅浅,你在干什么?!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浅一把牵制住了情绪激动的佳佳,如果发火有用,就不会徒增这么多悲伤了。
“佳佳,今晚你先回去,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说清楚,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不行,我得在一旁看着他!我不放心他!”
秦佳佳一口否决了苏浅的提议,让严清哲和浅浅在一起,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傻丫头,我是在担心你经不住他卖弄可怜再一次被他骗了,着了他的道。
“佳佳回去吧,有些事情只能我和他才能说清楚,你在一旁我怕自己没勇气说出来;相信我,我能处理好的。”
秦佳佳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默默思量了半天,面对浅浅真心乞求,自己着实狠不下心来拒绝,转而狠色满眼地瞪着一旁清落无欢的严清哲,一肚子火憋得发闷;浅浅,你一个人要挺住,丢掉这一切不堪尽快的结束这场梦,他给你的一场噩梦。
“你自个小心点,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若是他敢做出不轨的事,我定饶不了他!”
秦佳佳手一撒,满含愤恨的白了严清哲一眼,一步一回首的下楼去了。走了一个寻麻烦的,还有一个等待处理的麻烦,总之麻烦不断。
“进来吧。”
送走了秦佳佳,苏浅也不想多说什么,为自己省些力气或许一会有的说了;一个清寰寥漠的转身,把敞开的那道白光留给了严清哲。严清哲试了好几次抬起自己麻木的脚,半寸都移动不了;双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抓捏着双腿上的肌肉,用忘我的疼痛去刺激那僵硬的双脚,迫使自己艰难的迈出步子。
终究这一步,需要自己踏出,无论是走出他们的困顿还是搁浅在这里。
他们之间的呼吸清晰欲滴,如融冰时落下的冰水,敲击得这片静谧清脆作响,何以言一字来拉开彼此的缄默?都心照不宣地清楚里面包藏着触目惊心的残忍。
对坐在饭桌边,苏浅桌下的柔荑捏得紧紧的,如果我们之间是你牵了这纷乱的头,那就由我划下这残忍的一刀,从此了无牵挂,放彼此逃生吧。
“你终于出现了,严清哲;我想你我之间还尚欠一个了断,把这无意义的拖沓感情结束了;这样也好,对你对我都是百利无一害。”
苏浅强压着自己躁动的情绪,稳住自己有些发抖的手,放在桌面上,整个人像在驾驶一辆没有刹车的汽车,随时面临失控;将早已准备好的存折朝严清哲面前递进一分,缓着声调娓娓道来。
“这是十五万,是我完成项目公司给予的奖励,其中的缘由我也不想再追问你什么,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先前借你二十万应急,剩下的我会尽快想法子给你凑齐还给你;可能你对这点小钱根本不上眼,但借就是借,该算清楚的就应该算清楚。”
每次谈钱他必定要爆发一通,可此刻严清哲没有意想中的发火,沉默了半响,拖着沙哑的声线缓缓说道:
“我说过你我之间从来不会用钱去衡量计算,你所谓的借钱一事我早忘了。”
“可终归是借了,那就得还;我想活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的,严清哲。”
苏浅一口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严清哲,请你让我走得坦然一些,严清哲,我需要的是一个人承担问题的勇气,而不是活得在你的施舍下更狼狈。
“为什么你总是要活得这么清楚明白,浅浅?为了你自己生活别那样辛苦,为什么就不试着让自己糊涂一次,或者是为了我……..”
严清哲缓缓抬起自己的头,清落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