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浅拿着油条,神色黯然的看着公司外悬挂的巨幅宣传海报时,嘴里食不知味了。
暗色的底景中,严清哲赤luo线条分明的上身,背身立于没腰的水潭中,那些晶莹的水滴在他的背部犹如钻石般熠熠生辉;一直宝蓝色的夜蝶纹在他肩侧,跃跃欲飞,那侧脸下清冷的目光不沾尘埃,恍如他就是夜蝶幻化成的男子,魅惑和清雅两种矛盾视觉感,在他身上柔和的铺展开。来来往往的行人,路过这幅巨幅海报下时,都忍不住仰头凝视,他的气质散发着让人难以忽视的错觉。
那一晚的记忆又鬼魅的浮在了脑海里。
秦佳佳凑前了一步,咬着杯装豆浆的吸管,眼睛那奇异的光亮,真正的秀色可餐。不由的让苏浅想起一句古语:食色,性也。
凝视片刻,秦佳佳啧啧的发出几声感叹。
“妖孽啊,妖孽。”
妖孽这词从秦佳佳口中感叹出来,好词。苏浅感到这是今天和她最合拍的时刻,严清哲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就如他是吃人的蜘蛛精,想着他,苏浅全身不寒而栗起来。
“知道这个alex是谁吗,j&k集团行政总裁的大公子。”
脑子里那股弦赫然绷紧,苏浅身子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你,你怎么知道的。”
“公司里有点阅历的,谁不知道他严清哲?早就花名在外了。”
秦佳佳的话像无形中放出一个炸弹,苏浅脸上亦发变沉了,没想到绕了一圈自己还是绕回到他的生活圈子里来了。
“这样的长相,这样的家世,能和他攀上关系的,怕是早飞黄腾达了。唉,浅浅,后天你不是受邀参加‘夜魅’的宣传晚宴么,指不定看见他,到时候别忘了帮我要张签名。”
“啪”的一声,苏浅手中的豆浆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秦佳佳看着苏浅微微发白的脸,连声问道:“浅浅,没事吧,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浅回过神来,收起自己面上的慌乱,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又弯下身子拾起那豆浆纸杯,顺手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不早了,快进公司打卡吧。”
秦佳佳是个眼拙的人,并没有瞧出苏浅的不对劲,还是屁颠屁颠的跟在苏浅略显仓促的脚步,朝公司门厅走去。上电梯,苏浅一直沉浸在晚宴可能和严清哲撞面的事情,该怎么办?她不敢去想象在那样的场合下,那样尴尬的碰面,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度,而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
正在她意乱之时,恍然看见电梯里补妆的职员,豁然闪出这样的一个自问:你够姿色吸引他的注意吗?苏浅渐渐的思绪渐渐平缓下来,苏浅啊苏浅,你太高估自己了吧,严清哲是何许人,值得他对你如此上心?七个月的时间遗忘那一夜,你可以耿耿于怀至今,但对严清哲这样过花丛不沾身的选手,你不过是下酒的炒花生米,调剂罢了。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苏浅将所有顾虑踩在了脚下,选择相信严清哲不是个多情的人,花花公子对自己接触的女人都是渐进性忘记,会记得一个和他一夜风月的保姆?那样的关系,连自己都不耻。
……
坐在前往晚宴会场的公交上,几个陌生男子偷瞄的目光让苏浅相当的不适应,火辣辣的眼神扫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坐立不安,稍稍的将自己膝上的裙子往下拉了拉,手中的皮包抓紧了些。扭过头,暮然的看见车窗倒映出自己的此时样子,不觉的一阵自嘲:身上白色的露肩裙子,整个面料居然连大腿都遮掩不完,却标价2 ,下午佳佳一直闹腾着要自己买下这件裙子,说只会赚钱工作,不懂得享受青春的女人是笨,熬不过她,但银行卡划在刷卡机上,就像在她心里划了一刀;韩式大波浪烫发,360,除了看起来自己没那么土里土气,苏浅着实看不出有什么好,打理起来也没以前的马辫子简单;目光瞟上水钻高跟凉鞋,1200,还不及平时穿的几十百来块的平底鞋舒适;皮包,还好,是佳佳那借来的。夜色背后倒映中的自己,画了个淡妆,连自己也差点认不出这是苏浅她自己了,出门前她问佳佳:一定得这样吗?秦佳佳差点气昏过去了,差点没把她过肩摔:小姐,这是高层晚宴,不是街边路边摊吃东西。影像中的苏浅,微鼓起腮帮子,长舒了一口:还是清清淡淡的那个自己好。
验过邀请函,苏浅踏入会场的一霎那,身着各色晚礼服的女士贵妇们,像五彩的金鱼一般,穿梭在自己眼前,迈着优雅的莲步,如燕般周旋在会场的每一个角落里,嘴角微翘笑靥娇柔,或嗔,或媚,一派高贵典雅;男士们身著清一色的黑色礼服,手里托着一盏威士忌或是鸡尾酒,三三两两蹰步交谈着,或沉思或豪声爽笑。整个会场宛如一场国王的盛宴,让初涉其中的苏浅着实压抑。
e有礼貌的递上一盘果酒供苏浅选择,她簇着似兰的眉头犹豫下,接过一杯橙汁,然后镇定的观察着四周,找了一个角落,静静的等着晚宴仪式的开始;想着等启动仪式完后,自己还是早早的离开,她觉得自己此时是只上了岸的鱼,还是要回到水里才能呼吸。
只是苏浅她忽略了,自己是只上了岸的美人鱼,不断的有人目光投向她的角落,几个胆子大些的男士主动上前和她攀谈,询问她的姓名,她只是掠过一丝谢绝的笑意,腼腆不语的躲闪着;有的干脆直接问到她是哪家的千金或是主管高层什么的,苏浅心里一阵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