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凉夜风在秦佳佳的脖子上拂过,敏感的拂起了周身的颤栗,将抱在怀里的儿子下半截衣服拉低了些,用额头轻轻地抵着秦诺的额头,大略的测了吓体温,还好,秦佳佳悬了大半个晚上的心总算是落定下来了;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吐又拉的折腾了她大半个晚上。这皮小子平日活蹦乱跳惯了,一下病怏怏的,吓得秦佳佳魂都不在了;这会热也退了,静静地熟睡在自己的怀里,反而更想念他生龙活虎的样子。
这个无敌小金刚也有安静的时候,秦佳佳抚了抚儿子那恬静安详的脸蛋,终于能安心的舒心一笑。
抱着睡的沉实的儿子,走在通往自家小区的小街上,道上一侧墙壁爬满了郁郁葱葱的七里香,正值开花的季节,那清幽的香味随着浮动地夜风在空气中涌动,小街上铺满了被风扫落的花瓣,铺成了一条天然圣洁的地毯。闻着醒脑的花香,走在如雪的花毯上,渐渐地沉淀了烦恼,安稳了心境。
浅浅这丫头,只留了个纸条,说自己出趟远门,这一走不知不觉已经一天了,怪想念的。这丫头会上哪儿去呢,这个时候会在哪儿落脚呢,吃好了吗,睡了吗......诸如此类的问题盘踞在秦佳佳心里,整整烦了自己一天,连自己也觉得过于婆妈,老是将她当做一个孩子般看待。
一个26岁的丫头,正是花信之年,可就没有一天看她把愁绪烦恼纾解开的,谁换做苏浅那一角,都会受不了这压抑。前两天见那丫头郁郁寡欢,整个人跟失了魂一般,也不知道又碰上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她是出了名的铁实嘴,若是苏浅不愿意说,秦佳佳能怎么办?!除了给一些寥胜于无的安慰,她深知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心里若是打了死结,还得自己肯解开才行。
只愿不管她此刻在哪儿,安好方可。
想得入神之际,差点碰上了前头停靠的车子,倏然让秦佳佳收回心神来。这小街本来就不怎么宽敞,是不允许在道上泊车的,秦佳佳一个厌恶的眼神甩上挡在跟前的银灰色大本越野,心里暗骂了一声真是没公德心,回头得好好跟物管说说,这物管费不是白交的,你们总得站出来管管事,开好车就有资格乱停乱放?只是秦佳佳抱着儿子刚没走几步,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倏然扭过头又看看这车的车牌号,仔细的琢磨了下,这不是严清平的车吗?!
秦佳佳急急掉转头过去,捂住玻璃窗仔细地瞧了瞧车子内的情况,差点没把心肝吓出来!大半夜的,严清平这人怎么睡在车里?!抡起小榔头般的拳头,急急地敲上玻璃窗。
半梦半醒中,一阵嘈杂在耳边炸开,似乎是有人在呼唤自己;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严清平神情迷离的张望了下四周,赫然看见了车窗外的秦佳佳,懵懂的神智犹如醍醐灌顶般顿时彻头彻尾的清过来,慌乱的整理下自己仪容,推开车门下了车。
“你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回家,跑这里来,还睡在了车上?”
“我......我刚出完差回来,就想过来看看......结果太累了,不知不觉就在车子上睡着了。”
临场发挥,严清平随便编了个借口,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秦佳佳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一圈严清平,整个人好像比前阵子看上去瘦了一圈轮廓,眼神也不是特别精神,黑眼圈围着眼眶描了一周,胡子拉碴的,一派不修边幅的样子,跟个逃难回来的难民般,打谁瞧见会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j&k集团的总裁?!
或许是周围七里香花香的掩盖,一阵清风拂过,秦佳佳才骤然察觉到空气里多了一份异样的气味,这味道秦佳佳再熟悉不过了。
“你喝酒了?”
为了证实的更确切,顾不上男女之别的秦佳佳径直凑前一步,果不其然一大股酒臭味顿时从严清平身上散发出来,刺鼻的味道立马让秦佳佳捂住了鼻息。能有这个味道,你到底喝了多少?一惊一乍的盯着严清平,再一次重新审视他出现在这里的意图,怕不是他说的出差回来路过那么简单,酒气熏天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爱的女人小区门外,这样烂熟的剧本谁都看得出里面有问题。
突然想到先前念到的苏浅,和严清平这状况叠加在一起就味道长了:一个没头没尾的消失了,一个没头没脑的傻等着,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些什么。
“你和浅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只是公司里出了点事情,有点烦,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不知不觉的来到这里了。”
前半段明显在闪烁其词,而后半段确实是真情流露。严清平这个性格本来就有些内向,你越是追根究底的事情,他就越是守口如瓶,就像是一只河蚌般,越想撬开它就越合的紧;既然他不想说,自己又何苦咄咄逼人呢,若真是有什么问题,旁人插手不见得有多大起色,很可能还会弄巧成拙。
“别在这里睡了,都几点了,赶快回家去。你和浅浅的事情,我就不再多问什么,你们自己好生掂量着处理就是了,再说你就是守到天亮,也见不到她的。”
“为....为什么?!”
夜色的掩饰下,看不确切严清平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了些。
“她也没跟你说过?看你一副负罪感的样子,肯定是闹情绪了吧,怪不得浅浅这丫头会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严清平听到“消失”二字,心口顿时紧收起来,连声追问上秦佳佳。
“她有说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