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边那烧得红火的晚霞一般,空气里浮动着燥热之感,压得人心闷闷的。
秦佳佳牵着儿子秦诺,一脚宽一脚窄走在青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朝那片笼罩着暮色的桃林走去;秦诺不时在秦佳佳耳边嘟囔道:妈妈,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儿子的提醒似乎敲不醒秦佳佳的迷糊,思绪总像被什么给糊上了,浑浑噩噩的。
犯迷糊的秦佳佳不知道是怎么钻进桃林的,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闭着眼睛把这里的一切细数清,心中依旧未太在意,抱着沉甸甸的思绪前进着。终于,一声吃痛的“哎呀”在桃林某处响起,秦佳佳蒙着那被桃枝划破的脸,秦诺小朋友在一旁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声:挂彩了,妈妈。秦佳佳才怅然若失的从自己纷繁的思绪走出来,三心二意的惩罚。
放下手中的纸钱,秦佳佳蹲下身子来,秦诺凑了上来,执着肉肉地小手抚上秦佳佳的脸庞,在跟前仔细地瞧着她脸上的伤痕,一边学着平日里秦佳佳那样,在伤口上为秦佳佳呼呼着。
“刮破了皮,红红肿肿的,妈妈,你也淘气的时候。”
儿子慢条斯理地在身旁为自己止着痛,听着不经意间儿子的唠叨,秦佳佳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仿佛自己一瞬间老了好几十岁,只能无力的偎依在儿子身边喘息。秦佳佳头一侧,轻轻靠上秦诺那软绵绵的小肚子上,真觉得自己此刻如风中的残烛,要不是这个小子,秦佳佳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挨多久。
“妈妈,为什么这些桃树上挂了这么多牌子?”
怅然中的秦佳佳因为儿子的一句质问,脑子里突兀窜起一股怔然,顺着儿子的话语朝四周围绕的桃林望去,一个个木铭牌煞是惹眼,这是什么?!从原地支起身子来,就着跟前一棵最近的桃树,秦佳佳执起那挂在树干的铭牌,仔细地在手心上端详着,除了一个用朱漆写着的“437”,秦佳佳也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
去往父母坟地的路上,秦佳佳都在留心桃树上木铭牌的号码,虽然杂乱无序,但很快秦佳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这些铭牌上的编号,代表着桃树的棵数。这连绵几里的桃林,少说也有数千棵桃树,是谁有这般毅力将一棵棵桃树上了编号?不可思议的感叹如浪花在秦佳佳心头翻滚着,而答案似乎是呼之欲出,只是秦佳佳不敢相信罢了。
这片桃林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而此时又平添了几分神秘。
插好了香烛,摆好了祭品,秦佳佳一改以往的悦言和色,认认真真地叫秦诺在坟头前跪下,给父母磕头。秦小诺也不敢造次,认真地听从了母亲的吩咐,规规矩矩地跪在坟包前给外公外婆依次磕上三个响头,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道:外公外婆,小诺来给你们叩头来了。. 此时伫立在秦诺身边的秦佳佳,也跪下身子,朝父母坟前深深一叩首,嘴里轻轻地念道:爸,妈,不孝女佳佳回来看你们二老了。
夕阳已经半身落进山头之中,桃林之中开始变得昏暗难辨,静得有些出奇;偎依在那纸钱化成的火光中,黄澄澄地火光映亮了秦佳佳和秦诺的脸,秦佳佳此时变得十分寡言,只是一点点将手中的纸钱递进火堆中,那跳跃着火光在她双眸中一点点焚烧着心中的孤寂和苦闷,用心在和天上的父母在交流着,化成灰烬的纸钱随着热力一点点在上空盘旋纷飞,似乎真的能将秦佳佳一怀心事传递给天上的父母。
可秦诺就不同了,毕竟是个孩子,虽然母亲在身旁,但临近傍晚之时在空无一人的坟前烧纸钱,孩子心中那些妖魔鬼怪又开始鬼祟起来,秦诺粉着一张因火堆热力染红地小脸,警觉打量着四周,一只不知名的鸟从头顶飞过,“嘎嘎嘎嘎”叫唤个不停,跟平日里秦佳佳唬自己的鬼,秦诺不觉朝秦佳佳靠近了些,怯怯地朝她问了一句。
“妈妈,什么时候回去,我害怕。”
专注着秦佳佳略略地看看惊慌的儿子,将手边多余的纸钱递给了秦诺,缓着声宽慰着他。
“别怕,这里有外公外婆在;要是还是害怕,就多给外公外婆烧点纸钱,他们会护着你的。”
秦诺紧张的将四周看了一遍,心头顿时一紧,大约真是怕了,还真把秦佳佳的话给听进去了,认认真真地在火堆前化起了纸钱,绷紧了通红的小脸,吧嗒吧嗒地抿动着小嘴不知道在细说些什么。
纸钱化尽,燎亮的火光渐渐变成点点猩红,一寸寸光芒中在黑暗中缩短,秦佳佳静静地跪在那,静默地锁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见许久不吭声的母亲,秦诺开始对四周的暗色感到害怕,朝秦佳佳跟前又靠近了几分,拉着她的衣角,害怕地叨念着。
“妈妈,回去吧,我好害怕。”
秦佳佳怅然所失地侧过脸,看了跟前的儿子一眼,淡淡一笑,却没有只言片语的安慰,又转过脸对上父母那低低的坟头出神起来。在这里,秦佳佳是个孩子,也需要一点安慰,那润湿已久的眼眶盈满了心中久久难言的酸楚,顺了顺儿子的乌亮发顶,那温柔地力道像是在对秦诺说:儿子,就一会儿,妈妈想再和外公外婆撒撒娇。
一团上下起伏的白光在远处浮动起来,别进了秦小诺惊慌失措的眼睛中,那团白光越来越来,越靠越近,秦诺在这片黑暗中开始瑟瑟发抖起来,那时什么鬼东西?肉嘟嘟的小手霎时拽上秦佳佳的小指,嘴里战战兢兢地求助起来。
“妈妈!妈妈!b.光”
还没等秦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