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场不期而遇的酩酊大醉,醉了谁人之心?酝酿在各自心中,甘苦自知。
从迷蒙不真的梦中醒来,和那眼前无限延展的黑暗,未退的酒力侵袭上慕容清哲,头痛欲裂。在黑暗中胡乱地摸索了一番,找到了光明的来源,刺眼的白芒如把把利剑射入瞳孔,瞬间有流泪的冲动。
渐渐适应了周遭的环境,慕容清哲又将周遭打量了个遍,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隐忍着太阳穴的胀痛,启动了自己迟钝的思绪,这是哪里?一时间找不到北,慕容清哲绵绵无力地从床头柜上拾起自己的手机,解开屏幕一瞧,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坐立不安地忐忑催促着慕容清哲,顶着干痒难耐地喉咙,支起如棉花般飘忽忽地身体,朝房门外走去。轻轻推开了房门,绕过一个走廊,借着廊壁上那莹莹闪华的夜灯,他才发现自己站在苏家二层阁楼之上。
他怎么还在苏家?在脑子里找着解开不解的片段记忆,可混乱的脑子只剩下一片空白,连慕容清哲自己都记不起自己是何时醉过去的,只有那胃里翻滚而上的浓浓酒气,在提醒自己真是醉得一塌糊涂。
口渴难耐,慕容清哲对苏家格局颇为陌生,又不敢在苏家里随意走动,怕弄出声响吵醒了已经熟睡的人,只能在卫生间里洗漱台接了一些生水喝,顺道洗了个冷水脸醒醒脑,才算是缓过气来。
揉着依旧胀痛的太阳穴,慕容清哲缓步走出卫生间。一房子的昏暗伴随着无声,这万籁寂静的夜似乎是为他而特别准备着,心中那些压抑着的愁情万绪,一股脑地跑出来,滋扰着自己的睡意,让自己怎么也提不起睡觉的劲。恍然间瞧见走廊一头的阳台,解不开的千头万绪,让他想呼吸下新鲜空气的冲动。折转了身子,他轻手轻脚地朝那头缓步走去。
推开那扇玻璃门,一股微凉的夜风就朝着慕容清哲的面门上涌来,穿进他周身有空隙的地方。身子不觉地颤了一栗,手间一松,那扇玻璃门被这迎面扑来地夜风送转回去,发出不大不小地一声“哐当”之声。不想这一声,却惊醒了另一个沉浸在夜风之中的不眠人,随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就看见慕容清哲站在门口。
倏然间,这漆寂地夜把这对满心惊诧的人,同化在这安静之中。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任凭这有点放肆的夜风,在心间一遍一遍地激起颤栗。
把质疑的凝望收回,苏浅把自己蜷缩在自己的怀抱中,不知是这夜凉了心,还是心本已冷,蓦然地垂下自己那满是倦色的双眸,想得太久太多,眼前竟然会出现了幻觉了。手心一遍遍在手臂上摩挲取暖,还是抵挡不住心中那股碜人的怅然。
苏浅的困顿一如既往,慕容清哲一眼便能读懂。瞧着她单薄在微凉的夜风里,他心中不觉地荡漾起不舍的怜惜。顺势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小西服,朝她身边一步步靠近过去,放下身段蹲在她身边,将衣服披在她怀间。那包围的温暖,让苏浅又抬起眉眼,瞧上眼前不散的他,苏浅凝视了许久,才发现这一切不是幻觉。
“你怎么起来了?”
不急于回答,慕容清哲伸出手将苏浅肩边那未掩好的空隙,又仔细的盖上,整理好一个舒畅的表情,才应答上她。
“酒醒了,就不.不怎么.想睡透透气。”
哽转了几遍喉头,将有些干燥的唇齿润上一遍,关切地问上苏浅。
“你怎么.也不睡夜凉,小心感冒。”
对话走到这里,似乎被无声地掐断了一般,想问却无从问起,是什么在烦恼着彼此,不想睡?两人那对上的眼睛,又错开,又期盼的望上,又躲闪,那进退不得的气氛,如将两人隔绝在一壁气墙两边,想触碰却总是隔着。
“对不起。”
那说不出的话,只能被这三个字无声带过,如这不时拂过的夜风一般泛凉。苏浅想了一夜,想着他的犹疑,爱与不爱没有肯定,她很茫然也不自信;看着就在跟前的慕容清哲,她知道犯了矫情,可她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她想肯定一个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而不是如一枚判断是非的硬币,竖起了正反面无从解答。
“阿悟,突然我很怕自己在你心里没有存在感,有一天就像你的沉默一样,没有了答案。”
苏浅的喃喃自语,像是在静湖中投下一颗石子,在慕容清哲心中激荡出一圈圈涟漪,拍打着心扉之门;苏浅也许不知道,她最触动人心的地方,就是她那份从未改变的真,如一块剔透的水晶。放下身子,慕容清哲靠在她的双腿上,像一只跑累了的小猫在休憩,蜷缩在苏浅身边。
“活了三十年,三分之一时间是苦痛,三分之一时间是在放纵,三分之一时间是在抹去回忆,兜兜转转了小半辈子,突然发觉自己就是在黑板上擦粉笔字,写满了天花乱坠的繁琐,承受不了了,就想一笔勾销。可我发现,不管怎么用尽力气,我擦不掉苏浅这个女人的名字,她给了我一个美好未来的许愿,我相信了,也纵容了自私。也许我真该一走了之,就不会有现在的诸多烦愁,你亦是解脱”
原来,沉默是因为害怕失去,苏浅在慕容清哲一席话中悟出的心得。一路走走停停,我们谁不是清高者,都为这份感情在不断地计较,不断地患得患失着。
“你昨天和清平说了些什么,是因为他吗?”
躺靠在苏浅跟前的慕容清哲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