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是,他出去折腾了半天回来,居然还给自己冲了杯蜂蜜水,给自己……然后一脸静若的坐在自己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平平静静的守护着自己。
安静是一种平定的意境,苏浅细细的看着那杯热气翻腾的蜂蜜水,白氲一点点的融入这过于安静的客厅,空气中漂浮着挑动的因子,催发着自己清晰的觉察到心在缩紧。他的表现太过于恭顺,眉眼与语气中流露出的软从,苏浅一次次怀疑他是否是在对自己低声下气?他们的距离不到两个手巴掌,一道暗涌却横在中间翻滚着,要越过,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们别闹了,好吗?”
这句如闷雷一般划过,好一会苏浅的耳朵里都嗡嗡作响,其中包罗百味,不是一时半会能体会个完;苏浅定力这么多年没破过功,此时身子像坐在针毡上,身子忍不住抽动了几下,恍惚的目光转向严清哲,那清俊傲气的公子哥脸上一抹绯红,怀春的青涩男大抵这个样子,书上描述的“情窦初开”分毫不差的被他演绎出来,恰到好处。
说他是青涩纯情小男生,可他身手老道之极,一垄温暖已经罩在苏浅的手背上,声行并出。
“你让我知道什么蠢事,什么是作茧自缚。”
闷雷过后是惊雷!惊喜成了芝麻开花节节高,越是白热化。苏浅超负荷的脑子,思绪极跳跃的把两件看似不相干事情串在了一起,脱口接上一句话茬。
“我问你,佳佳那件事情是不是你捣得鬼?”
苏浅绷着僵迟的腰板,思绪异常的清晰,或许总是把理智摆在行动前,这个习惯不知是否是个好习性。严清哲不得不佩服她,她总是那么清醒的面对自己身边发生的事,一下子掐到自己的弱处,越和她一起,他越希望她偶尔像那些迷糊的女人让他就这么唬弄一次。
“是。”
严清哲干脆的吐出她的猜测,有些事情,要骗要谎话就要坚持到底,反之,要说明白的事情就要一次吐个干净,他能感觉到手心中她的手在气愤的颤抖,她那波澜不惊的脸上已经很好的表现出她的思想情绪。严清哲一个念头告诫自己:手,不能放开,这个癞仗考人。
“你让我紧张。”
苏浅没有只言片语的表达,只是眼睛跟雪上反射出的光一般,寒彻透骨,身体的语言比一切的说词都来得真切,犀利。
“第一次扣心的耻笑自己做了件蠢事,让我寝食难安,脑子都是你满手血的样子,伤了你,自己方寸大乱,害怕,恐慌,你告诉我怎么了。”
清风拂过水面的一段话,吹起了苏浅心中的褶皱,苏浅将字眼在脑子里高速加工过滤了几百次,一句结论性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也找不到更好的表达来论证他给出的命题。她在对质,他在发问,苏浅嘈杂的慌,可脑子里一直盘踞着一个经典:想清楚,弄明白,表错情会错意是一件很白目的事情。
“那你先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恩,苏浅说的有分寸,不一定要自己冲在前面,你没给结论,我就不乱下判定,还自个沉浸在说话技巧上,他昕长的身子就像一只探墙而出的桃花,咬住了苏浅的嘴唇,没来及惊呼的小口,毫无防备的被入侵,卷走了这一切流水账般的对峙,大力的夺取着她口中的气息,麻酥的触感在舌尖瞬间电遍了皮肤表面的神经,他长翘的睫毛在自己惊呆的杏眼毫厘之间,每一根都能清晰细数,山脊高崎的鼻梁在自己的鼻尖摩挲着,燃起羽毛挠心的感觉。
他的唇微微退开了,双目如日月同辉般睁开,凝望着咫尺苏浅,大手拂上她的额头,声音轻的像丝绒,缠绵悱恻。
“我说了。”
“说什么了……。”苏浅毕竟这样的经验少,女子皮薄,一抹颊的桃绯红。
“那我在说一次。”
严清哲嘴角抿出一丝蜜亮,唇线靠近了点,让苏浅反射性的退后了些,整个人差点没仰过去,慌忙的整理了下不淡定的惊色。
“我只是觉得你是生理反应,你要是想,我想多的是女人等着你去照顾,何必那我开涮?”
“有时真不知道你是过于冷情还是缺心眼。”
清俊的脸上,目光寸步不移的看着她,苦苦的无奈隐没在微蹙的眉间,她的缺点就是太不解风情。
“我做不出风情万种,我说过我本来就是个无趣惯了的人。”
“我偏偏喜欢找无趣人的茬。”
“茬?”
苏浅心中的静湖荡起了千层波,他很能触到自己的道德底线,搅浑了本来理智的自己;于是乎,一声响亮的耳光骤然鸣起。
“这一巴掌是为佳佳打的。”
平铺直叙的语言,苏浅怒的很优雅,仅仅是柳眉挑高了些。
“知道你的一时兴起,会害了别人吗?你的一个兴起,佳佳记了处分,谁都知道这是个恶作剧,可你知道客服部怎么说?她是贵宾,是大企业的千金,一年得在公司消费多少?就是打趴下,你得笑着说对不起。人人都有不可侵犯的自尊底线,为何总是要无所谓的践踏?在你们的世界,那种钱与势的交杂,究竟可以颠覆多少是非,仅仅是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兴头?”
这一辈子,严清哲第一次真真吃了一记耳光,很贴切的感觉,就连拍戏都没这么实在过;平时优柔的苏浅,在自己面前毫不惧缩,自己倒是不怒反惊,身心也舒畅起来,原来自己不过是在等待她的一个惩罚,然后宽恕。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