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得到如此消息,久久叹息不语。两京之地最是繁华,若是就这么轻易地落入了慕容世家手中,情形当真危急无比了。东都洛阳一丢,慕容世家下一站便到了潼关。潼关乃是都城长安的门户,潼关一丢,长安便再无险可守。到那时,大唐的气数当真危在旦夕了。
“公子,情形却没有那般糟糕,河南之地仍有部分仍在顽强抵抗,还不曾落入敌手。便是东都之地,也未必便会沦陷。只消皇帝陛下能够早日觉醒过来,派出能臣干将,挡住那安禄山倒也不算是难事。”青竹也看着随风眉头紧锁,忍不住出声劝慰道。
随风点了点头,再没说话。别人不知,他却是知晓的,只凭着那何为道一人,只要大唐一边没有如此高人,几乎便能主宰战场。如今河北尽已沦陷,河南也岌岌可危,那东都洛阳几乎已然成了慕容世家的囊中之物,只是慕容世家似乎还并未全力施为,不然若是江南之地再起波澜,那这大唐江山可能真的就不保了。
“师尊,我们此刻在路上,再怎么烦忧也是无用的,不如好好规划一番接下来的行程打算。不知我们是先去往长安护住皇庭,还是直接去往那前线河南之地和慕容世家斡旋呢?”
一旁的方涵佳沉吟了一声,开口说道。
“不,我们既不去长安,也不去河南,我们直接去潼关!”
随风双眼之中泛着精光坚定不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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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安城中,西南方向的一处府邸之中。
长安乃是大唐首府所在,寸土寸金,而且城内的土地却也不是单单有钱便能够买到的。没有一定的地位根本想都不要想,这一处府邸非但在城中心附近,而且面积广袤。足足比得上一般大户人家家宅的数倍还多。其中侍从、家丁在其中往来不息,一举一动极有条理,所穿的服侍都和一般人家的家丁弟子大不相同。
这府邸更是八进八出。显然其主人定然身居高位之人。
府邸边角的一处书房之中,一张檀香雕花太师椅稳稳当当摆放在书房正中。其上端坐着一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他生着一双三角细眼,偏偏脸上挂着和他表情不相符的威严。
“大人还在为了安禄山那厮的事情烦忧么?”
突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书桌之旁,也不知是他用的什么身法。
“啪!”
那太师椅上之人狠狠一掌拍在面前的书桌上,怒道:“我乃是当朝宰辅,平章政事,怎生还不如一个容王?他当了右金吾大将统领兵事,竟然还要我来从旁辅佐、服从调度。简直岂有此理!哼哼,李隆基,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若不是我顾及那安禄山身后的人物。你以为你的皇位能够顺利坐到今天?”
当朝宰辅、平章政事,此人便是大唐如今的宰值重臣——杨国忠了。
只是这杨国忠竟对着当今圣上直呼其名,口出不逊,若是传扬了出去,不知要让多少人吃惊。
书桌之旁那人看着愤怒异常的杨国忠。道:“大人不必担心,如今在圣上眼中那安禄山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哪里知道其身后的势力如何?虽然此次战役以容王为元帅,可是那容王不过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做事老辣程度哪里又能比得上大人?这一次虽名义上是大人从旁辅佐。可是这粮草、军饷的调度大权却还是在大人手中。只要大人阳奉阴违,给容王吃些苦头,先让安禄山他们占些便宜,到时候圣上无人可用,自然便想到了大人。”
杨国忠一愣,盯着他看了片刻,“石锐,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不配合那容王行事,让大唐吃些苦头么?可是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安禄山身后藏着的势力,若是我们一味放水,万一让那安禄山占了山风,很有可能引火烧身。”
这被唤做石锐的人冷笑了两声,道:“大人你有什么好怕的,你也别忘了安禄山身后藏着的势力,当今圣上手中握着的权柄又启会小了?你可别忘了,这长安城之中的玄都观之中到底藏着什么,大人怕是到现在都还未弄明白吧?再说,贵妃娘娘亲信大人,圣上如今一口气苟延残喘,若不是贵妃娘娘为其续命怕是早就死了。便是圣上真的有些微辞也不会拿大人你怎么样的,大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杨国忠眉宇低垂,眼中光芒闪烁,半晌之后,牙关一咬,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便去写调令,将他容王的粮草缓上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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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洛阳城外。
数万唐军聚集在此,悄然之间,这洛阳城已然成了和叛军距离最近之处。旌旗招展,兵士个个身穿亮银铠甲,手持三尺长刀,只是他们手中装备虽好,可是个个看起来却有些萎靡不振。
大军正中,帅帐所在,高仙芝端坐帐下,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将军,我们的粮草已经欠了三天了,我们的部下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许多人将马匹都已经杀来充饥了,再这样下去,还不等叛军来袭,我们自己便先要做鸟兽散了!”
一个副将忧心忡忡地说道。
高仙芝身为此次东征副元帅,被赋予了镇守洛阳的重任,眼见的这几日叛军越发嚣张,直逼东都所在而来,也是夙兴夜寐,深感自身职责重大。只是偏偏从前几日开始,这粮草就一直供给不上,他已然向兵部催过多次,可是每次兵部的批文都是他们已经传书给了宰辅大人知晓,让他们再稍稍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