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越來越深,星空亦是愈加摧残,童进以极速飞行,竟有些被迷离了双眼,那种虚幻而又真实的感觉,完全让他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体悟(综)嫁入冥界?!。
天,究其根本乃为虚;地,探其究竟乃为实,一实一虚,相得益彰,尤其在这深秋晴朗的星空之夜,这片无边无际的苍穹仿若有了实质的本体般,反而大地好似沉浸到一片虚无的黑色混沌中,天地再也无法分离出來,首尾相接,无穷无尽,就连那天地分界之处亦化为一片沌荡,如欢如梦。
渐渐地,童进御空飞行的状态依旧,但是心神竟沉入一种异常奇妙的境界,仿佛自己的身体也与这片分不清虚实的天地融为一体。
飘渺迷离,他只觉超脱万物,甚至再低头看向自己时,那具本该包裹着灵魂的皮囊在径自飞行。
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让童进如遭雷击,顿时眼前一暗,刹那缓过神时,已然再度回归这具肉身,好似刚刚只如一梦,却又那般真实。
因着这变故,其御空而飞的身形微微一顿,旋即感受了一下并未发现异样的身体,怏怏的摇摇头,这才打起精神,继续往西方飞去。
足足一整夜时间,待得黎明一过,迟來的晨光从背后追赶而來,将其超越,继而无限延伸而去,童进才把地面景色看得仔细。
本该深秋的季节,这西部高原之地已是万物凋零,虬枝峥嵘,仅有的河床自远处高山上延伸而下,亦因枯竭而龟裂,一片萧然。
一夜的高速飞行虽让童进感到疲倦,却未曾停歇,凝望下选了一个方向迅速消失天际。
又是足足数个时辰,终于,一座座顶峰积满皑皑白雪的高原特有的巨大山峰出现极目处。
咻,。
破空之声一现即逝,几个闪动间,童进已然射向其中两座高大的山峰而去,渐渐的,一座由巨石城墙围拢而成的毒门映入眼中。
吧嗒。
童进轻巧落地,脚下踏出一声轻响,好似有意为之般,惊动了严肃守在两扇巨门前的四个毒门门众。
突如其來的身影顿时将四人惊的一颤,似乎在之前遇袭后,毒门人人如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警觉,为首一人刚欲开口叱责來人,定睛一看后,竟夸张的揉了揉双眼,惊叫起來,。
“是,是,是童进,快,快去通报,童师兄回來了。”
显然此人次日见过童进,加上此刻童进虽然身子长高强壮了些许,但那张俊朗的脸未曾改变,第一眼便让这守门的汉子认了出來。
童进面无表情,冲剩余三人微微点头,大步向内而去。
前脚踏入毒门,一道带着迷人的清淡体香的柔软身体已经扑入他的怀中,童进一愣,正要推开,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精致面孔。
“芊芊……”
司空芊芊早已挂满了泪痕,丝毫沒有掩饰自己的感情,双臂紧紧贴在童进脖颈上,说不出话,却也绝对不肯放手,继而将脸深深埋进眼前之人的胸口。
久久无言,那些闻讯赶來的毒门帮众很知趣的纷纷退了回去,整个正门周围只余这静静抱在一起的二人。
亦是在这一刻,童进那年幼不知爱为何物的心中,忽然多出一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就仿佛一团坚冰滴滴答答化为了软水,又似整颗强硬的心都变成了一团白棉,往日一幕幕生死边缘的争战全都消散的一干二净,那欲与天比高的狂气亦收敛的不知所踪。
眼前怀中的这团柔软,似乎成为了整个心灵的全部,那种温柔的清香如此真实的扑鼻而來……
不知不觉,两个未经世事之人好似为彼此丢了魂般,生涩的亲吻在一起,这种陌生而又刺激的感觉,令得司空芊芊为之一颤。
但这一吻却又像是瞬间被打断,童进只觉得一团邪火冲撞而起,脑中蓦然清醒,当下轻轻抬起头來,温柔的看向眼前越发脱俗完美的女子。
“太师傅……”
司空芊芊亦是从刚刚的失控中缓过神,双颊红得好似两朵桃花,嗔羞的白了童进一眼,而就在此时忽然听到童进的问询,面色霎时变得沉重些许。
“太师傅受伤了,黄副门主……”话沒说完,她竟哽咽得说不出口來。
童进双目一瞪,若遭雷击,猛然间双手抓住眼前女子的双肩:“芊芊,黄副门主他怎么了。”
或许是童进情绪太过激动,双手不知觉用上了力气,司空芊芊顿时绣眉微蹙:“他……他……黄副门主被杀害了。”
轰,。
暴戾的气息自童进体内猛然爆发,似乎是尚存理智,这股气息并未对司空芊芊造成任何影响,却是将周遭的一切震得摇摇晃晃。
“其他人怎么样。”童进尽力压制着怒火,低声问道。
司空芊芊一愣,仿佛重新认识了一次童进般,脸上泪痕尚在,却不由自主的顺从回答:“其他人都还好,就只有巴寻副门主受了点轻伤,经过这五日的调养已愈合七八。”
她回答过后,再度看向童进的眼神竟然多出了一点复杂之意,那是一丝难以察觉的陌生感,分开近三年的时间,让眼前这个曾经的少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司空芊芊发觉自己再也看不透他,甚至隐隐约约有种难以触及的感觉,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却沒有办法。
童进整个心思都沉浸在眼下之事,丝毫未能发觉司空芊芊的异样:“芊芊,先带我去看看太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