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众人的目光,温尔雅看到了三只晶亮的耳钻,她尚未转过思绪,背后一名个子略高的男子走了出来,人群迅速分开,给他让了一条道。
细碎的黑色短发,金边细丝眼镜,镜下一双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还有英挺的鼻下时常勾起的唇……
是他!
温尔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那个夺走了她第一次却还要讽刺她的男人。
脸色发白,她忘了一切,独自懵在那里。
“北沉哥——”
一声拉长的叫,有人撞了她一下,白色的身影从身边划过,迅速落入眼前男子的怀中。
“你能来,我好高兴哟。”
男子的唇延展开来,形成一个足以迷倒万千的笑。
“当然要来,你不是说专为我举办的派对吗?嗯?”
说这话时,他已轻轻地将她拉出怀抱,温柔地笑着。
“那当然啦。”杜冰迅速挽上了他的臂,黑色的西装配上白色的礼服,两个人完美到天衣无缝。
杜冰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很快找到了隐在人群深处的温尔雅。
“尔雅。”
她亲热地朝自己招手,嘴里竟似抹了蜜一般。温尔雅本想躲开,但人群已经自动开出路来,杜冰拉着身旁的北沉高调走来。
“北沉哥,这是我的‘好朋友’温尔雅。”
“尔雅,这是我的男朋友,北沉,他刚从美国回来,现在正接管着家里的企业哟。”
“哦……”
温尔雅干干地应一句,感受着北沉射来的目光一时变得锐利,似要在她身上盯出几个窟窿。想必他也还没有忘记自己。她是不是应该值得庆幸?这样的男人,想必不在乎跟多少个女人发生过关系,而那些女人又是谁!
北沉盯紧了这个身影,似乎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般。
他的眸一时变得冰冷,冰与火两重天!
习惯性地勾起邪魅的唇角。“温小姐有男朋友吗?”
他还在嘲讽她!
温尔雅的心一时酸酸楚楚的,失去桢襙的愤怒很快掩盖了尴尬,她挺直了胸,昂起了头。
“哪里呀,尔雅可是我们学校的二号校花呢,追她的男生大把,可她就是不肯投怀送抱,你说怪不怪呀。”
杜冰抢过话头,为温尔雅吸走北沉的目光而感到不快。
“或许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像吧。”
戴耳丁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穿过人群来到三人面前,他的目光巡视在温尔雅身上,点了点头,对她的服装给予了很高的评分。
“不错,很有格调。”
他在说前句话时,有意将目光对上北沉,暗示着什么。
他们都记得她!
温尔雅如被放在火上烧烤一般,再度不自然起来。
“我想……”
“快去跳舞吧!杰逊,好好陪我朋友跳舞哟。”
温尔雅本想辞行,不意杜冰已将刚刚扶她下楼来的男子推到了自己面前。
“他是我表弟,舞跳得可好呢,好好照顾尔雅。”她眨眨眼,男子明了般伸出了手。“温小姐请吧。”
“我……不太会……”
温尔雅还想拒绝,对方已经将她的手牵住,另一只手在她的腰际一紧,强行拉她滑入了舞池。
原本就不太熟练的舞步,在这紧张的情况下更失了节奏,她胡乱地跳着,已经踩了好几次男子的脚。
“对不起,我真的……不太会……”她想挣开,男子却不肯放。
他带着她连连旋转,温尔雅顾前不顾尾,竟踩到了旁边的人,外围传来一阵阵嘲讽般的笑。
头顶上,响起了男子沉沉的笑,她才知道,自己被这个所谓的杜冰表弟的男人耍了,他本就想要她出丑!
都是一路的!
气愤下,她用足劲一甩,整个身体脱离开来,脚下不稳,结实地倒在了地上。
“不会吧,连舞都跳得这么烂,还校花呢。”有人在讽刺她,声音刺耳,不用猜,定是罗贝妮。
“人家穷家穷户的,哪有这样的条件呀,这也不奇怪。”洁丽刻薄的声音放大了数倍,似乎要所有的人都听到。
而明云慧也不甘两人之后,竖起细腿在她面前,损道:“不会吧,他爸以前不是说很有钱吗?后来才迷上赌|博的,听说最近又去吸毒了。哟,以前有钱时就不好好教教她吗?”
她的身世背景在三人的无情揭露下展露在众人面前,人群里传来了“切”的鄙夷之声,有人开始指指点点,她甚至听到了“不要脸,没本事还来丢脸”这样的话。
盈了一眶的眼泪,她努力地不让它们流出来。
像一只无助的伤了翅膀的天鹅,她半躺在地上,只有挺直的脊背说明着自己的倔强。
一只手伸过来,细长白晳,指间戴了一枚纯银的戒指。
温尔雅顺着手往上看,看到了北沉沉郁的脸。
“起来!”他命令。
她盯着他脸上的镜片,想从镜片中读出些什么。那些人讽刺她,他呢?是不是要再加一步?
“起来。”他再度出语,手伸近了一些。
她仿佛看到了那天的他,在她被人嘲笑的时候是他用手绢为她擦了受伤的脚,他的动作轻柔得就像对待一件艺术品。而那指腹摩挲在脚掌上的感觉仍然清晰。
如中盅般,她伸出了手。
很快,她被他拉起,落入了他的怀抱。
“别怕。”
他附在她耳边,告诉她。
这动作亲昵得就像一对情侣,气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