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场谈话怎么会变成这样,北沉不是向她解释了吗?为什么后来她要那样理解?
头痛地揪紧了发,她什么也想不清楚,只听到头脑深处发出的轰轰的声音。
装修普通的客厅里出奇的安静,没有开电视,只有墙上的大圆钟独自发出嗒嗒的有节奏的声音,告诉着她时间的流逝。
一阵突兀的铃声突然盖过钟臂划动的声音,温尔雅吓得弹了起来,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她狐疑地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心略为松了松。上面的北沉已经用老公代替,可此时,却有一份沉重压在心间,她努力地打起精神来,吐出来的却还是低弱到几乎要哭的声音。
“喂?”
那头的北沉一接通电话就劈头盖脸地溜出一串话来。“你到底在哪里?天已经很晚了,你知道吗?你这样一声不吭地跑出去,大家都会很担心你的……”
最后,他才缓和了语气:“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吧。”
“是……因为大家担心你才来接我的吗?”她突然固执起来,也不告诉他自己所在的位置,却倔强地想知道他的想法。
“是因为大家担心还是因为你担心?”
鼓足勇气,她把想问的话问了个明白。
以前也患得患失过,怎么没有现在这么强烈?她终于体会到了杜冰冰生前的用心良苦以及那份害怕与无助。
北沉在那头沉默了片刻,语气开始有些模糊不清。“不管谁担心你,都要回家不是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出来吗?雅儿,你能不能勇敢一回,大胆一回,将自己想要留住的东西留下,而不是动不动就逃?”
这一段话里有着对她的质问,还有着对她的不满,当然,更有着某种沉痛。温尔雅当然无法体会电话那头的北沉的情感。她轻易地钻入了某种牛角尖,极端地害怕着杜冰冰身上的事情要在自己身上重演。
已然,她的身上蒙上了深深的阴影。
“维娜……”
她迅速停顿,只泄露出这两个字来,咬紧了唇,那头的北沉听得一头雾水。“维娜怎么了?你跟她在一起吗?等下,我马上过来。”
“我没有……”
北沉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听着那头嘟嘟的声音,她知道,她的话他再也听不到了。
“我根本就没有跟维娜在一起呀。”望着手机,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回拨过去。将自己放倒在沙发里,用抱枕蒙住了脸。
没用,没用,真没用!
她用枕头将自己的鼻口塞得紧紧的,无比挫败地责骂着自己。要是这样死了就好了,一了白了!
怎么现在越发没出息了,就连回个电话跟他说明都没有勇气。
唉——
清晨的光线强烈地射进来,客厅里的光线极好,亮堂堂的,每个角落都清晰可辨,带着早上的空气的清新,有一种欣欣向荣之感。
外面的小鸟儿,小虫儿飞来飞去,无忧无虑,开始了新一天的新生活。
妈妈从楼上走下来,却看到了沙发上一截没有脑袋的身子。她吓了一跳,跑过去将枕头揭开,才看到温尔雅那张沉沉睡着皱得有些紧的小脸。
眉宇锁得更沉,而一张脸因为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些变形。
“雅雅,雅雅。”她轻轻推着温尔雅,将她从深睡中叫醒。
揉揉朦胧睡眼,温尔雅方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倒在沙发上。
“怎么不上床睡觉。”妈妈心疼地揉着她的双肩,轻声细语地问,眼睛里盛满了疼爱。
伸个懒腰,一晚的侧睡,她的身上有些酸痛。妈妈这么一问,她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北沉以为她在维娜那里,准备去她那时找自己。而她,却因为没有把实情说出来懊恼了大半个晚上,后来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那么,她还是没把情况说清楚罗?
意识到这点,她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要是北沉在维娜那里没找到自己会不会更加着急?
掏出手机,该死的却已经自动关机,显然,没有电了。
温尔雅刷地站起来,急急忙忙就要往外冲。
“雅雅,你这是去哪儿,吃了早饭再走吧。”
妈妈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温尔雅只闷闷地回了声:“不吃了。”人已经飘出好远。
她不知道维娜住哪儿,不过,想必没有找到她,北沉已经回家。时间还早,刚刚到七点,那么北沉一定还在家里,她可以跟他解释一下的。
真恨死自己了,怎么会睡着,手机又为什么要在十点钟就设置自动关机。生气地连拍了自己几巴掌,那张原本白希的脸上添了点点红色,淡淡的指印一会儿就散去,消失不见。
跳上出租车,她报出北宅的地址,司机用各种复杂的眼光偷看了她好久,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她的打扮很随意,并不似那座充满了神秘带着金色光环的宅子里出来的人。在司机的心里,那座全城瞩目的宅子里出来的男女必定珠光宝气,富贵无边。
而眼前这个女人,除了脖子上的那条项链还稍微看得过去外,全身上下并没有出采的地方,脸蛋年轻,却跟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脸还是有些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温尔雅哪里有心情去猜测司机的想法,他的探询的目光虽然她也接受到许多次,但此时一颗心绞紧,只是担心北沉找不到自己会着急。
在离北家大宅只有数十米的地方,她突然出声:“停下!”车子来了个急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