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亦潇,我真该把证据都交出去,我真该让你受到法律的制裁,我真该让你给悠悠偿命!”毛证房把。
他狠狠咬重最后两个字,愤恨的低吼声充斥着整个病房,连空气都被他的怨气熏染,那强烈的恨意,让她毛骨悚然。
真该让你给悠悠偿命......
他饱含怨恨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刮着她的心,将她的心,一片一片的割碎,鲜血淋漓......
他到底是有多爱颜竹悠,才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她偿命?
她知道,他恨她,恨她杀了颜竹悠,恨她杀了他最爱的人,可是她不是故意的,从头到尾她都是无辜的,为什么没人相信她?为什么连最亲最爱的人都不相信她?为什么她会活得这么失败?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痛苦?
一个又一个为什么,像最恶毒的诅咒般紧紧将她捆绑,她费劲全力也挣脱不开,一丝一毫都不能......
“什么证据?你到底在说什么?”她强忍着心灵上与身体上的双重痛苦,狼狈的挣`扎着爬起来,紧蹙着眉头看着他,狠狠喘息着问。
“我在说什么你不知道吗?”洛云倾脸色铁青,眼底泛起一丝猩红,因为疲惫也因为焦虑,他蓦地扑上去将她狠狠压制在身`下,微眯着双眼死死瞪着她的眼睛,他凑近她的唇,冷厉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与恐惧,他切齿怒道:“颜亦潇,你是不是以为你聪明绝顶?你是不是觉得你策划得天衣无缝?买凶杀人很好玩是不是?你活腻了想死是不是?杀人要偿命的!你杀了她,你也活不了的!你脑子里到底有没有一点法律意识?”
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他有多怕,多怕自己保不住她的命,他真的怕......
从未有过的恐慌让他这些天寝食难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甚至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她会被执行枪决的画面......
被惊醒,寒冷的冬夜他却一身冷汗,整夜整夜的睁着眼睛,无法入眠......
她知道他的痛苦吗?她自己他在为她担心为她焦虑吗?她不知道!她闯了这么大的祸,却躲到别人的怀里去哭,去寻求安慰与依靠,他真的好想亲手掐死她,掐死她一了百了!
倏然被他压住,颜亦潇没有惊叫也没有闪躲,她瞠大双眼怔怔的看着他,他的话让她越加糊涂,什么天衣无缝?什么买凶杀人?这些致命的罪名为什么会扣在她的头上?
“我没杀她!”颜亦潇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冷冷说道,面色冷然目光坦荡,她没做过,她不接受莫须有的指控,蓦地,她用尽全力狠狠推开他,情绪激动的爬起来冲他凶狠的咆哮:“我没杀她!”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猛力推得‘咚’一声后背撞上床头,他狠狠拧眉,冷冷看着她,一边缓和着背部的疼痛,一边仔细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和眼神。
“你拿刀做什么?”他语气冷厉,微眯着双眼目光凌厉的紧盯着她的脸,问。
“我不知道那是刀!”颜亦潇歇斯底里的大吼:“当时她抓了把白灰洒到我脸上,我眼睛很痛,根本睁不开,二姐她又很激动的要向我扑上来,我就随手抓了个东西在手里,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突然扑过来了,我没有要杀她,她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会杀她呢?”
“如果你真的没做过,为什么悠悠一口咬定是你,现在悠悠不在了,死无对证了,你以为你说句没做过就可以脱罪了?”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尖锐的冷冷哼道。
冷飕飕的一句话,让情绪激动的颜亦潇瞬间心如死灰,蓦然安静下来,她怔怔的看着他,心底一片苦涩,缓缓的,她扯出一抹凄凉悲苦的冷笑,说——
“在你心里,既然已经认定了是我做的,那你还来问我做什么呢?把你所谓的证据交出去吧!我颜亦潇没做过,我问心无愧!”
如果,连她最爱的人都不心疼她,不相信她,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坚强......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人在乎你没人心疼你,那你软弱给谁看呢?
生与死,只是一线间,而心,亦然——
心死,便万念俱灰,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近乎自暴自弃的一句话,让洛云倾瞬间暴怒,交出去?她叫他交出去?他要是交出去她就是死路一条!
她是真不怕死还是吃定了他不敢交?先不说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就算她是无辜,可是在事情真|相没调查出来之前,她都必须被关押,她到底知不知道关押疑犯的牢房有多阴暗?这么冷的天,她能受得了?
她或许无所谓,可是他舍不得,他该死的舍不得,他舍不得让她去吃苦去受罪!
该死!!!
“你以为我不敢!”洛云倾狠狠咬着牙根,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来,目露凶光浑身寒气逼人,满腔的愤怒几欲爆发。
“你敢!你当然敢!交出去吧!有什么证据通通交出去吧!她让你为她报仇不是吗?她死得那么冤不是吗?你要我给她偿命不是吗?去啊!交出去啊!”她用同样的分贝冷冷回答他,一副已然豁出去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她微微仰着小`脸,硬生生的将眼眶里几欲掉落的泪水逼回去,不哭,既然没人心疼没人在乎,哭了只会显示自己的懦弱,那她为什么还要哭,从现在开始,她不哭!
他怒!倏然大手一伸,狠狠扼住她的脖颈,他气她对生命的满不在乎,更气自己对她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