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偲猛地睁开眼,反射性的往帐篷外看,果然看见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正坐在她的帐篷外——
狠狠抽了口冷气,肖偲被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外面坐的是谁,黑暗中,她不悦的紧紧蹙眉。
他睡不着,哪怕他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哪怕他心力交瘁,哪怕他疲惫得要死,可他就是睡不着。
没人能理解他心里的狂喜与激动,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女人没死,他就根本无法冷静,这不仅仅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终于不再孤单、不再寂寞、不再夜夜饱受摧残与煎熬。
他不是想吵醒她,他只是想靠她近一点,哪怕只是默默的守在她的帐篷前,他的心也会觉得很温暖,她不会明白他有多想将她纳进他的怀里,他都快想疯了......却不敢!
即便他不是故意的,但还是把她吵醒了,他深深看着她,看到她眼底的不悦与冷酷,心如刀绞......
默默对视,半晌后,他终是忍不住心里的澎湃和思念,低低对她说:“出来!”
习惯性的命令,却隐隐透着一丝颤+抖,他说完就轻轻站起来,向外走了几步,然后默默的伫立着,等她。
肖偲狠狠拧着眉,冷冷看着他僵直的背影,她抿着红唇犹豫,约莫一分钟后,她轻轻吁了口气,慢慢从帐篷里爬出来,朝着他走过去。
她走到他的身边,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往前走,在这个小山区,她很清楚哪里更隐蔽。
即使她左脚微跛,却在黑夜中行走如常,洛云倾战战兢兢的跟在她身后,想扶她却又不敢,他从未走过这样的羊肠小道,还是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下,所以其实他自顾不暇,但是心里就是忍不住担忧她的安全。
默默走了一段路,走在前面的小女人突然轻轻摇晃了下,吓得洛云倾慌忙伸手去扶她,担忧的轻呼:“小心......”
“顾着你自己吧!”肖偲极尽蔑然的嗤笑一声,挥手就打开他伸来的手。
‘咚’的一声,洛云倾被肖偲挥得整个人一晃,一时稳不住,蓦然跪倒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狼狈又心酸......
又是一声嗤笑,残酷的响在空气中,她冷漠无情的睥睨着他,似是在唾弃他的没用,连个路都走不稳......
四周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这是哪里,耳边充斥着她无情的嘲笑声,他单膝跪在地上,心里倏然就溢满了悲伤,他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她对宋浩的温柔,对他的残忍,通通让他难受得想死......
倏然,他猛地站起来,张开双臂一把将她狠狠抱住,他高大的身躯颤+抖着,将她整个人紧紧桎梏在怀里,他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痛苦哽咽:“潇潇......”
那么凄楚,那么幽怨,那么可怜的一声哽咽,将男人心里的悲伤与痛苦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然而小女人却只是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抱着,不挣+扎也不反抗,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潇潇,潇潇......”
他一声一声的唤她,勒紧双臂将她很紧很紧的桎梏在怀里,真真实实的感受着她的存在,他欣喜若狂又患得患失,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永远不松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一手搂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一手霸道而不失温柔的扣住她的后脑勺,他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间,深深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他真的真的好想她......w7j6。
肖偲面无表情,狠狠拧着眉隐忍着满腔的不耐,小小的骨骼被他勒得快变形了一般隐隐作痛,她的耐性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终于,她忍无可忍,极冷极冷的吐出两个字:“放开!”
她的声音那么冷,语气里饱含+着浓浓的威胁意味,他不想放开的,可双手却鬼使神差的一点点松开,他不想惹她生气,也不敢......
他极尽不舍的缓缓松开她,微微垂着眼睑在黑暗中深深看着她有些模糊的轮廓,他抬起颤+抖的手,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挑开她额前的刘海,指尖极尽心疼的轻轻抚摸那道狰狞的疤痕,他的心,一阵阵的绞痛,痛苦极了......
“你的额头怎么了?”他的声音嘶哑颤+抖,饱含痛楚的双眼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冷若冰霜的小+脸,然后他的视线缓缓下滑,落在她的左腿上,想到她曾受过这样的苦难他就忍不住微微哽咽:“还有你的脚......是不是因为囚车翻了所以你受伤了?”
肖偲冷冷看着他,思绪随着他的话而打开了那段痛彻心扉的记忆,缓缓的,她勾唇,漾出一抹残忍至极的冷笑——
“只是受伤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比起同时在囚车里的另外两个人,我没死掉还真是福大命大啊!”她唇角勾着满不在乎的冷笑,极尽蔑然的冷睨着他,语气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说的是别人而不是她自己。
洛云倾脸色惨白,心如刀绞,他想起那具被烧焦的尸体......还好,还好不是她,她不会知道当事情发生后,他每次一闭上眼就是那具烧焦的尸体,且每次都不由自主的幻想着她曾经遭受的痛苦,她不会知道他有多恨自己,恨自己那么无能,恨自己让她那么痛苦的死去,恨不得跟她一起死......怕反来眼。
在他饱含愧疚与心痛的目光中,她依旧冷笑着,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约莫一指长的疤痕,语气越加云淡风轻,却也越加残忍——
“你问我额头这道疤是怎么来的是吗?玻璃!车窗玻璃破碎,就那么巧掉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