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幽蓝的魔法持续在这狭小的屋子里,更衬得这空间越发静谧起来全文阅游之天下无双。床上沉睡着一个金黄短发的男子,在那团蓝色的光球笼罩之下,微微蹙起的眉头竟渐渐变得平缓起来。施展魔法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深红色的直长发,蓝色的光芒映衬着他冷峻的面庞。毫无疑问,床上躺着的是不破真广,施展魔法的则是锁部左门,他们所在的房间就是属于锁部左门的别墅中的安置真广的病房。
良久,魔法停止,蓝色的幽芒也渐渐收拢起来。左门安静地守在床边,他在等待真广醒来。就在他就快绝望地时候,真广微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不破真广终于醒来。
锁部左门用袖口拭了拭因脱力而产生的冷汗,这才长长轻呼出一口浊气。他的面上带出一丝真心的笑意,说:“不破君,你醒了。”
一个月前他与锁部叶风联手对真广施展的魔**效太强大,他也是怀着试一试的心情来施展“破除术”,试图打乱不破真广体内的浑然一体的沉睡魔法锁链,从而破除之前的魔法。因为现在事态已经超出他的控制,他也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这里了校园全能高手!还好,总算是如自己所期那样将不破真广用魔法唤醒了。
真广茫然的视线从天花板移到左门身上,显然魔法的效力还未完全褪去。好一会儿他才使神智清醒过来,认清眼前的那个男子是谁。他开口,声线嘶哑而无力,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睡了多久?”
“距不破君第一次醒来后昏迷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左门耐心地等待真广回复清明,然后向他介绍起现在的状况来,“原本那次不破君昏迷之后调养几天就可醒来。可泷川君让我用魔法使你沉睡一年,甚至不惜让公主大人出面,我也只能照做了。但是现在计划有变,我不得不瞒着泷川君使你提早醒来。”左门的目光紧紧盯着真广,试图从他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的脸上找出他所期待的表情来——任何有利于他们的证据。
真广的面上闪过一丝暴躁,一丝惶恐,还有一丝无措。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因太过用力甚至使得床铺发出一声尖锐高亢的吱呀声。他盯着左门,就像盯着泷川吉野一样,恶狠狠地发问:“吉野要我沉睡一年?理由呢?!”
那个人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到他?!还是...?!
“泷川君可没有任何告诉我的迹象。”左门耸了耸肩,“原本我也是不愿意的,后来他直接让公主大人对我下死命令了。我也是没办法啊,你知道锁部一族的成员是没办法违抗——”
真广显然不耐烦听锁部左门的啰嗦,直接截住左门的话头:“那吉野呢?”
现在,他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吉野身在哪里!真广紧紧盯住左门,试图从左门的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他要当面去问问那人是不是讨厌他到了这种程度!胸口那里开始剧烈疼痛起来,撕裂般的痛感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向他涌来,几欲将他淹没。——他仿佛溺水之人,就快沉入这苦海深处!
左门挑了挑眉头,有点讶异于不破真广的反应:“泷川君和公主大人旅行去了。”
真广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和...叶风...去旅行?”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沉睡的后遗症,真广的脑部竟一阵阵缺氧起来,眼前似乎闪过大片大片的黑暗。他强提起一口魔法之气,温养在五脏六腑之内,眼前的黑暗渐渐褪去,总算稍稍缓过来了一些。
“是啊。不过泷川君说他们是去勘测地形。”左门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映在真广眼里越发刺目起来。他强提起的那口魔法之气化作郁结之气沉入肺腑,如同巨石沉甸甸压在心口,使得他无力呼吸。他的眼底那丝怒气又转成无尽的悲凉,随即心底郁结的那口气从肺腑奔腾而上。原本已被强压下去的缺氧之感再次袭来,魔法因子也不受控制狂暴起来,他的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自上而下滴落到床上,晕开一点触目惊心的红来。他只稍稍瞥了一眼,眼前忽然又一阵阵发黑,头一仰就要再次晕倒过去。
左门一见情况不对,赶紧再施展一个“回复术”,将不破真广体内暴动的魔法压抑下去。真广总算没有再次昏迷,他倚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额上冒出层层的冷汗,疲惫得像是从无尽的梦靥中挣扎回来一样。
“不破君,你可不能再乱来了。”左门苦笑道,“我将你唤醒已经耗费了几十年的魔力,现在全身上下的魔力值加起来还不到全盛期的十分之一。你要是再乱来,我便再有心也是无能为力,顾不上你的命了。”
“知道了。”真广垂下眼眸,体内暴动的魔法因子也随着温和的治愈因子的抚慰而安静下来,“他们去了多久?”
“一个多月了,就在你昏迷第二天出发的。”
等真广稳定下来,左门才有心思细细回想所发生的事情,不想倒也罢了,一想内心便隐隐觉得不对劲起来。一次怒急攻心可以说是偶然,两次就是必然了——,左门微微眯着眼睛半狐疑地打量着不破真广。他想起那天不破君怒急攻心导致的深度昏迷、泷川吉野不肯说出理由甚至阻止公主大人说出事情始末、今天听到泷川君与公主大人一同出游不破君又差点魔法紊乱走火入魔...他的心底慢慢滋生出一个令他自身也惊讶的怀疑来——
不破君对泷川君怀揣的,究竟还是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