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少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照例捧着杯子一个人漫无边际沉思开去大话小仙在异界。骨络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深褐色的短发垂下来,遮去他眼眸里漾着的某种晦涩。想着想着,“咳咳咳”少年剧烈咳嗽起来。这咳嗽来势凶猛,他只得弓着腰死命捂住唇,良久才停歇。随即,他摊开手一看,手心里竟开出一朵妖异的血之花来!
然而,吉野只是冷冷凝视了一眼,便不甚在意地用上了一个“小水球”洗去那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自从那日从沉睡中醒来后,他的身体变差了很多,甚至时不时还会像这样咳出血来。从一开始的诧异到现在的满不在乎,显然吉野已经习惯了这种变化。——没死就不错了,还能奢求什么呢。再说,当初不正是自己主导的这场闹剧么?即便他是有目的的。
是的,这场顺势而为的“自杀”是有目的的——怕是所有人都认为他泷川吉野是为情所困、伤心欲绝之下借着真广的手自我了结的吧。他的“自杀”——,吉野的嘴角缓缓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实际上是对锁部一族流传的那句歌谣“力量与意志碰撞”的试探。那次会议之后,他思索了很久,心底隐隐觉得应该是他与羽村惠两者之间必定有一方是主导的一丝。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只有一人才是真正的绝园之树承认的“绝园的魔法使”!这才有了所谓的“碰撞”一说!
只是,到底是意志为主、还是力量为主,他却无从验证。樱井原又迟迟未曾出现,更加使得他的想法止步于猜测。这时,天赐良机,真广受到左门的蛊惑来杀他——吉野是知道真广受到蛊惑的,真广那天额上无比强盛的蓝光、以及那枪支里隐隐透出的锁部一族的魔法气息,让他很清楚地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锁部叶风自是不可能的,剩下的还有谁欲除他而后快呢?更何况,锁部左门曾对他也施展过这种魔法,魔法波动频率可是不会骗人的!
于是,他便顺势陪所有人都演了一场戏!吉野小小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眼底飞快地闪过一道光芒。依他的推断,如果他顺利死去,那么羽村惠肯定会继承全部绝园之力——换句话说,羽村惠便是命定的“绝园的魔法使”。如果他没有自杀成功,那么——,吉野终于禁不住轻笑出声,他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才是这场戏的主导呢?
“吉野,想到什么好笑的了?”他听到叶风的声音由远及近,禁不住下意识便收敛起笑容。
“啊、没什么,只是胡思乱想罢了。”吉野抬头看向叶风,脸上又重新挂上浅淡的笑容。
“听说——,”叶风缓步向前,坐到吉野对面的沙发上。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把不破真广留了下来?”——即便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心,却止不住酸胀开来。
“是啊。”
“你为什么还要维护他?他都害你这样了!”
“叶风酱,不是真广的错,是我自己开枪的闷騒上校律政妻。”吉野温润的声音并未浇灭叶风心底的怒火,反倒使她越发深深沉沉愤恨起来,夹杂着某种逐渐滋长开来的酸楚——
“吉野,这不是借口!”
“呐、一定要理由吗?”吉野的指尖在杯面的花瓣纹路上轻轻一顿,复又缓缓摩挲起来。“因为——”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叶风,“因为我喜欢他啊。”
吉野的嘴角忽的又绽开一丝优雅矜持的笑容,一字一顿对眼前的女子说道:“呐、叶风酱,这个理由够了吗?”
“吉野真是个大笨蛋!”叶风猝然间红了眼眶,哽咽着吼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哽咽的,是吉野的痴情、还是自己的痴情。
“是呢。而且、爱花酱的仇还得真广来报不是么。”
“吉野就不想亲手为女朋友报仇吗?”
“亲手?”吉野看了叶风一眼,复又垂下眼眸,露出一个颇为奇异的笑容,“那么,我究竟该以什么身份去为爱花酱报仇呢?是前男友,还是哥哥的心上人?”
叶风不再言语了,她只是凝望着少年,面上带出浓重的悲凉。眼前的少年总是笑着的,可为什么这笑容竟让她无比难受起来?呐、吉野,你究竟要把你自己逼到什么地步?就没有人可以让你摘下这该死的假面吗?
沉默,在空旷的客厅弥漫开来。良久,她的面上终于带出一缕苦笑,动摇已久的决心终于在吉野的话语举止之中坚定下来。她左手微微一扬,幽蓝的魔法元素弥漫开来,随即化成一只只深蓝的鸽子,飞向别墅的各个角落。——显然,锁部叶风施展了“召唤术”,召集别墅中的人过来商议事情。
只是、叶风酱又有什么大事呢,而且还是在与自己交谈完之后突发性的召唤?吉野的眉峰微微蹙起,他似乎抓住了一些什么。
不多久,脚步声陆陆续续响起。先是左门、羽村惠,然后是山本和早河巧,最后是姗姗来迟的真广。——他们都接到了叶风的魔法传讯。
“公主大人,您这么匆忙召唤我们,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左门刚刚坐定,就迫不及待出声询问了。公主大人从孤岛回来后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么大型的召唤魔法,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吧。他不动声色地扫过吉野,又瞟了一眼叶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有泷川君在怕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吧。
“距离世界巨变已经近两个月了,现在近况如何?”
叶风却未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