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蝶,越公子来了!”烟雨楼老鸨的声音嗲得能掐出水来。
这越公子可是大主顾,不但人长得英俊潇洒,倜傥fēng_liú,而且出手阔绰,一掷千金,老鸨对这类客人是既爱又怕,爱的是他们最舍得花钱,根本就不像那些斤斤计较的穷酸鬼,一看就是豪门公子,另外一面又担忧这样的公子的致命魅力,有几个女人挡得住?
怕的是烟雨楼的摇钱树们要是动了从良的心思,那不是失去一大笔财富?
虽说这些摇钱树们若是要赎身,要从良,也得拿出一大笔钱来,烟雨楼才会放人,可是烟雨楼的花魁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摇钱树,一次性结清总比不上细水长流赚得多。
舞蝶现在是烟雨楼的当家花魁,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衣衫环佩作响,多少寻欢客来烟雨楼只为一睹舞蝶姑娘的容颜。
可是这越公子很奇怪,每次见舞蝶姑娘的时候都要舞蝶姑娘蒙着面纱,老鸨心下虽觉得诧异,这舞蝶姑娘的美貌可是有目共睹,烟雨楼开业这么多年,也是花魁中的翘楚,哪里男人不想看的,不动心的?可是老鸨再多疑,也不敢得罪这位越公子。
不过话说回来,有的男人就喜欢这样的情调,若隐若现更能令人遐想联翩。
舞蝶第一眼见到越公子的时候,就吃了一惊,好一个伟岸霸气的男子,和之前见到的那些纨绔子弟完全不一样,面目清朗而威严,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一身的王者气派震慑着她的心灵。
这样的人也会来青楼寻欢?舞蝶心中不由得问自己。
越公子来的时候,烟雨楼的姑娘纷纷侧目,越公子选中的人是烟雨楼的花魁舞蝶,那些姑娘们艳羡不已,暗里地羡慕舞蝶好运气。
越公子每次来的时候,都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舞蝶蒙上面纱,抚琴给他听。
可是,他都是独自饮酒,不言不语,听着琴声流淌,醉眼迷离地看着面拂白纱的舞蝶,从不靠近她,也没有别人垂涎三尺的目光,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目光成痴。
他也很少和舞蝶说话,舞蝶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问她原本姓什么,她说姓秦,他默然良久,从那以后,他便常来,说是常来,也不算经常,一月大约一次而已,每次来,只令她蒙纱抚琴,他寡言少语,岿然冷峻。
她常常在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心中有着怎样的心事?
烟雨楼的姐妹们都羡慕她有这样一个常客,大家公子,气度非凡,看上去又是那么的豪情满怀。
舞蝶一边抚琴,一边暗自观察着饮酒的越公子。
舞蝶是烟雨楼的花魁,是以她的院子和别的姑娘的不同,是一间独门独院,还有亭台楼阁,显得雅致,她正红,老鸨待她也比别的姑娘好上几分。
舞蝶出身落魄家族,无奈之下才到青楼求生,姿容秀丽,又弹得一手好琴,渐渐地成了烟雨楼的招牌,老鸨喜欢的不得了。
此时已是仲夏,院子的槐树上面有蝉在一高一低的鸣叫,不是扰乱清幽的琴声。
“好了,不要弹了!”越公子发出低沉磁性的声音。
“公子可是嫌我弹得不好?”舞蝶问道,声音轻柔,听之心醉。
慕容熙越摇头道:“不,很好,是我今日不想听而已!”
“公子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舞蝶问道。
慕容熙越摇摇头,“没有!”
舞蝶恳切地看着慕容熙越,眸光渐渐黯淡下来。
舞蝶看着眼前英姿焕发的越公子,想起越公子第一次来的时候。
那日是烟雨楼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她们这些青楼佳丽无不使出浑身解数,发挥看家本领,舞蝶不但容貌冠绝烟雨楼,琴艺才艺更是令那些姑娘们望尘莫及,那日别出心裁地面蒙轻纱,若隐若现,更能引得那些寻欢客们尖叫出声,只为一睹舞蝶姑娘芳容。
不会忘记,就是那日,遇到了越公子,越公子看到舞蝶,眼里瞬时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舞蝶毫无悬念地成了烟雨楼花魁,从那以后,越公子便常来烟雨楼,他的神采潇洒深深地留在了舞蝶的心中。
舞蝶总感觉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心中不由得暗暗羡慕,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这样的丰逸男子为之倾心?
越公子独饮时候的黯然神伤也一点一点地落在了舞蝶的眼中,他醉酒时候的低喃更是令人心醉。
舞蝶常常在想,若是自己有幸可以成为越公子心仪的女子,那是不是该是一生最幸福的事情?
她这样的身份,能得见越公子青睐已经是不易,不可能再异想天开地奢望。18tia。
定是爱而不得,才能让越公子的俊逸男子如此黯然神伤。
舞蝶鼓起勇气,“我看公子如此伤神,这里又是寻欢的地方,公子若是有什么伤心事,不妨和我说说,或许说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
慕容熙越苦笑,低喃道:“可惜你不是她!”
舞蝶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心蓦地一沉,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去嫉妒越公子喜欢的女人,可是能让这样的男子倾心是世间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她是谁?”舞蝶迟疑着问出口。
慕容熙越不答,身体却微微颤抖。
良久,慕容熙越紧握手中酒杯,手指发白,并未看舞蝶,目光空茫而冷淡,低沉道:“她死了!”
“啊?”舞蝶惊讶出声,“那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