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寿终于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时,他才发现天色已经要黑了。
秦寿刚要起身,就被从脸上到胸前的疼痛刺激的哼哼唧唧的叫了起来,这时他才想起来了今天中午的悲惨遭遇。
“这什么世道,喝凉水都塞牙,晦气!”秦寿正气愤时,突然肚子一阵咕咕作响,原来竟是已经饿得受不了了。
秦寿这才想去来,自己是起了个大早从洛京城中一路骑驴赶过来的,如今已经快要入夜了,这都有五六个时辰了,怪不得自己已经这般饥饿难耐了。
“来人啊,来人啊!”秦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先生有何吩咐?”一名看上去极为清瘦的军士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这人正是陈少军。曾经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少年已经健壮了许多,经过多日刻苦的读书识字,身上也多出了一丝文质彬彬的气息来。
“赶快给我上点好菜,要荤的,再来两壶热酒,快去!”秦寿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张嘴就开口要起了吃的东西来。
“先生,军中将士都在食堂吃饭,并无荤腥与热酒!”陈少军平静的回应道。
“什么?没有酒肉?没有就算了,去给我取一份饭菜来!”这时秦寿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他也顾不得追求生活品质了。
片刻过后,陈少军端来了一份饭菜。
秦寿不等陈少军将木盘上的饭菜放在桌上,一手就抓过了窝头啃了起来。
“我呸!这什么玩意!”满满的吃了一口又酸又烂的窝头,秦寿只感觉被屎糊了一口一般恶心,他猛地将还未咽下的窝头吐了出来,随后还是干呕不已,几乎都快要把酸水吐干净了。
“你们整天就吃这种猪食都不如的东西?”秦寿吐了半天,终于算是恢复了点精神,挑着眉毛问了起来。
“是的,先生!”陈少军怯怯的低下了头,似乎不敢跟秦监军大人对视。
然而事实上陈少军几乎都快要笑出声来了,若不是低下头去,他脸上那怪异的神情绝对会引起秦寿的疑心来。
这份精心准备的窝头和菜汤已经快被放了七八日了,若非是大冬天,恐怕早就腐烂到不成摸样了,这还当真是如秦寿所说的猪食都不如的东西。
“我还当这周文博一个读书人,多少也要知道点礼义廉耻,谁知道竟然这么丝毫不顾属下,这是拿你们不当人看啊!算了,反正跟我没关系,你家国公大人在哪呢?带我过去,我就不信周文博也吃这玩意!”
秦寿也不傻,发了一番牢骚,就要去周文博那里蹭吃蹭喝。
“这,恐怕不行啊……”陈少军似乎害怕惩罚一般,浑身上下更是哆嗦起来。
“为什么不行啊?”秦寿连忙追问道。
“国公大人此时不在军营之中啊!”陈少军终于鼓足了勇气,向秦寿说明了原因。
“哦?你家国公大人此刻身在何处?我可是朝廷派来的监军,职权可是不比你家国公大人低上多少,你可千万不要试图欺骗我!”本就肩负着特殊使命,还指望着此番立下大功更进一步的秦寿听到这里就是眼前一亮。
“国公大人正在这军匠集中最具盛名的那间青楼——芙蓉院中享乐呢!”陈少军仿佛被秦寿这一番话吓到了,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吐露了出来。
“原来这什么虎军的几位上官都在啊,挺好,我老秦也得去凑一凑热闹,小子,快给我带路,不然小心军法伺候!”
于是,陈少军与秦寿两人一前一后的就出了乳虎军大营,直奔着军匠集中的芙蓉院而去。
路过乳虎军军营大门时,秦寿也是注意到了门口的两个卫兵,一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另外一个正倚在大门的柱子上抄着手睡觉呢,而且呼噜声还特大。
“哼,军备松弛,毫无警惕,就这水平还想去剿匪,别让土匪给剿了就是烧高香了!”秦寿心中念头一转,对乳虎军和周文博的评价已经调低了三分。
就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中之后,原本低头酣睡,鼾声如雷的门卫却缓缓地抬起了头来,不是宋天彪又是何人?
“哼,不过是为了你这个腌臜奴才,竟然还动员我乳虎军上下这么多人,也算是高看你了。三千将士陪你玩,我看这次还玩不死你个劣货!”
宋天彪对着秦寿早已远去的身影丢出了不屑的一瞥,转身就走回了军营。
原本当值的两名门卫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们身形站的笔直,如松似柏,却是将先前训练的军姿做得标准极了。
不过是两里路,陈少军就已经将秦寿带到了军匠集上最为繁华的地方,高达两层的芙蓉院门外。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芙蓉院中却是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一些调笑声和清倌儿的嬉闹声。
秦寿一看到这一幕,整个身体的细胞仿佛都经过了冬眠之后再度活了过来,心里仿佛小猫爪子在不停挠着一般痒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从这清冷的冬日黄昏的夜风中嗅到了从芙蓉院中飘散出来的胭脂气和女性身上的体香,那么的让人陶醉和难以忘怀。
秦寿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几乎如同一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就当站在一旁的陈少军都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秦寿终于活了过来,他那十分滑稽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来,随后秦寿更是毫不犹豫的迈出了大步,推门而入,进入到了这个他十分期待和痴迷的地方。
秦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