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岌这时兴致极高,命人将马厩打开,将追电从马厩中给牵了出来。
他一跃跳上了马背,手中缰绳一扯,就要在魏王府的后花园里骑行一圈,大展雄风。
郭威一见李继岌就这么突然跳到了追电的背上,顿时大惊失色:“殿下!此马野性未消,性情激烈,还望殿下先与其熟悉以后,再骑着此马驰骋不迟啊!”
李继岌虽然听清楚了郭威的话,却完全不以为意,继续骑行。
一旁的小太监对着郭威冷哼一声:“咱家殿下可是马术超绝!多少野性难驯的马落到了殿下的手里,还不是一个个的都服服帖帖的?”
郭威只能无语,全神贯注的盯着李继岌,就等他万一落马就赶紧跑上去营救。
魏王府的后花园上也是有着一大块草坪,平常这些千里马也会被放出马厩在草坪上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
今日李继岌在马背上绕着整个后花园刚刚奔行了一圈,只感觉身轻如燕,奔行如电,疾风吹在衣衫上猎猎作响,一股说不出的畅快感油然而生。
然而追电此时平白驮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个时候哪里能爽起来?
它却不动声色,只等自己奔行到后花园的一处小湖边上,看准了时机,前腿一蹲,后臀一翘纯阳武圣!
李继岌此时正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左顾右盼生光辉”,如何能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于是伴随着一声惨叫,魏王殿下一个潇洒的飞身,直挺挺的扑在了小湖的水面上,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等到小太监和郭威紧赶慢赶将魏王殿下从水中营救出来,此时李继岌哪还有刚才那得意的样子?早已成了落汤鸡一个。
李继岌此时肺都快要气炸了,他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追电,胸口起伏不平,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追电一脸无辜的神情看着李继岌,后脚的蹄子还在踢着几个小石子玩耍着,似乎魏王落水这件事跟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李继岌此时真想拔出佩剑将这畜生给一刀砍成两半!
可惜这毕竟是一匹汗血宝马,价值千金,即使是贵为魏王的李继岌也没有奢侈到随手丢掉千金的程度。
“阿嚏!”一阵凉风吹来,李继岌猛地打了个喷嚏。
“殿下着凉了!快快扶魏王殿下回屋休息!”小太监连忙喊了起来。
郭威忐忑不安的坐在外堂里等着魏王殿下,再看见李继岌走出来时已经穿上了一身厚厚的绵袍,额头上还敷着一条热毛巾。
“殿下!马儿顽劣,还望殿下恕罪!”郭威连忙起身。
“不必多礼了!孤何必跟畜生一般见识?快快坐下!”李继岌挥了挥手,示意郭威坐下身来。
等到郭威告辞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到日落时分了。
“去,好好查一查的我的好弟弟,去年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前,跟谁见过面!我就不信我这好弟弟自己能想出这主意来!”
李继岌阴着脸,对堂下阴影中的一人说道。
“诺!”
这人领命之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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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博则在这一日的午后,驱车前往枢密院中,送上了自己书写的剿匪一事的军情,然后在枢密院中登记了一下,也算了结了此事。
接待周文博的正是曾经在周德彦刚刚身死时给赵国公府传信的枢密使张居翰,今日是他在院中当值,好久不见,他这些日子来可是因为马绍宏的压力而消瘦了许多。
能够不见马绍宏,周文博自然也乐得轻松,跟张居翰闲聊了一番过后,周文博也就悠悠然的告辞了。
自从周文博回京之后,符昭愿也就雷打不动的每日前来赵国公府报道,然后再跟周文博一同出去游玩。一直到了四月十五这一天,周文博终于收到了宫中太监递来的消息,第二日一早,他就要入宫参加朝会了!
这还是周文博第一次参加朝会,而且想必定然是因为伏牛山剿匪一事。
魏王府此时却是阴云密闭。
“禀报魏王殿下,小人已经查清楚了!腊月二十日一早,符彦卿符节度家的符昭愿登门拜访守王李继潼,随后李继潼就驱车前往赵国公府吊唁周德彦,在赵国公府呆了足有两个时辰,这才兴尽而返!”
黑衣人跪在魏王殿下面前,将自己这几日调查的情况全数告知了李继岌。
“符昭愿这小子,好像最近一直跟周文博走得很近?”李继岌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错,小人曾听传言说道,符彦卿符节度似乎有意将自家二姑娘符凤真嫁与赵国公周文博为妻,因此两家这些天来一直都有往来!”
黑衣人真不愧是职业探子,竟然将这些关节打探的一清二楚。
“这么说来,这一切似乎都是周文博这小子在暗中给老子我使的绊子?”李继岌愤怒的捏着自己的双手,指甲都已经因为挤压而发白了。
“属下不敢妄下断言!”这黑衣人也是冷汗淋淋,连忙低下了头。
“周文博这小子还真是个蚂蚱命啊,真能蹦跶!他老子死了以后,我本来就打算回京以后收拾他一番,不料想这小子倒先阴了孤一把!有意思!这可真是有意思!孤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么说来,我那好弟弟、赵国公府还有符家都站到了我的对立面了!不好!符凤凰一直还在母后身边出谋划策,会不会是反间计?不行,我得速速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