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朦朦胧胧的阳光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魔法世界的武者。初浅汐静静的跪在坤宁宫门口,一跪,就是几个时辰。
转眼到了晌午,皇上议完国事道坤宁宫来一起用膳。走至殿前,看到初浅汐跪在那里,遂站住脚步,疑道:“怎么回事?”
当值的侍卫回说:“回皇上,乐昌公主犯了错,被皇后罚跪。”
初浅汐见是皇上,虽自己在受罚,也不该装作没看见,便就地磕了个头:“乐昌见过皇上。”
皇上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抬脚走入殿中。
霍寒壁见过了礼,便与帝后一同用膳。外面天寒地冻,皇上一进门,就带进一股子寒气。他净了手,小宫女忙把准备好的手炉递上去让皇上暖着。
霍寒壁瞧一眼紧闭的殿门,外面,那个女子已经跪了一个上午。这样寒冷的天气,她竟无一丝被罚的怨怒,一声不吭的承受了下来。
他忽然想起那一日,漫天黄沙中她一身战袍红的似火,手中一柄太阿剑寒光凛冽,三军阵前毫不怯弱,身姿挺直如木棉,声音清清泠泠:“太阿剑初浅汐请霍将军赐教。”
虽隔着殿门,霍寒壁仿若能看到,过去了几个时辰,她跪着的身姿一如当日那般挺直不屈。
这女子的性子,竟是这样的执拗果决。想到此,心下无端有些烦躁。
皇后轻飘飘的看了霍寒壁一眼,转头对皇上说道:“这乐昌公主推说自己不会跳舞忤逆于我,皇上觉得该如何罚她才好?”
皇上略一思索,忽而笑道:“皇后难道忘了?这乐昌公主可是西黎有名的女将,常年征战沙场,不会跳舞也是可能的。听寒儿说,她的太阿剑倒极是漂亮,不若就让她展示一番,可好?”
初浅汐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双腿早已经麻木冰冷的失去了知觉。正不知道自己还能硬撑多久,忽见殿门打开,一个内侍跑了出来,尖声道:“乐昌公主,请入殿吧。”
初浅汐一怔,这是罚完了?扶着双腿站起来,冻得久了,乍入这温暖的殿中,全身涌动着一股疼痛无力的感觉。
就在此时,听得宫女来报,说是,五皇子静王来了。
虽然挨了罚,还是要谢恩的。初浅汐温顺的跪伏在地上:“乐昌谢皇后娘娘。”
午膳已经用完,皇后摆手让宫女们撤下去,又净了口,才道“起来吧。既然你不愿跳舞,本宫也不强求,这样吧,这侍卫功夫还算不错,你就跟他对对手,让本宫瞧瞧你的剑如何漂亮。”
原来是这样。初浅汐心道,看来今天躲是躲不过去了,今日她是以新婚儿媳的身份来请安的,身上自然不会带着太阿剑,皇帝便让人取了一柄长剑过来,初浅汐拿在手里一掂,倒也顺手,这剑虽没有太阿有名,倒也是把难得的好剑。便道:“乐昌遵旨。”
那侍卫已经走了过来,抱拳道:“属下冒犯,请乐昌公主赐教。”
无论是谁,都是称她为“乐昌公主”,而不是“承王妃”,很明显,还是不承认她的身份吧……
初浅汐打量此人,身材魁梧,高大有力,是个强劲的对手。然她心里却并无惧意,从前,她可是剑道八段高手,在国际剑术交流赛上拿过金牌的。
侍卫见初浅汐手中长剑闪动,却不主动出击,心知这是以气势诱敌之法,也不上当,步伐不乱,缓缓移动,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却都没有先动。
初浅汐嘴角带着轻浅的笑意,眼神倏尔一变,长剑平举直刺,侍卫做提剑格挡,然而初浅汐这一招却并非突刺,而是以突刺之势诱敌,再手腕一挑,剑刃向上一翻,便成了向下斩击之势。
眨眼之间,那明晃晃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侍卫了脖子上!
“好!”皇上一声赞喝:“果然不愧女常胜将军的名号!”又转头对皇后说道:“梓潼,寒儿这个媳妇可没辱没了他!”
皇后也点了点头:“嗯,看来,咱们的承王妃真没有娶错。汐儿,过来坐吧!”
初浅汐心中一震,这是:承认她的身份了?抬头看去,只见帝后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容,她却一丝也看不出他们真实的想法,顿了顿,收回剑交由那侍卫待下去,回身向着帝后行礼:“汐儿谢过父皇、母后。”
既然他们对她改了称呼,那就是承认了她这个儿媳,她自然也要顺着帝后的意思,改口与霍寒壁一样叫法了。
霍寒壁没料到父皇和母后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她,心中不虞,却无法说出口,脸色一时阴沉了下来。
皇后却似是没有发现,吩咐身边的丫鬟:“去,给承王妃哪一个手炉过来。”
手炉捧在怀中,初浅汐顿觉一阵暖流缓缓涌至全身,虽然之前的寒冷是她带给她的,但此时,她还是忍不住对这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心生感激,这是她嫁入东沧以来,得到的第一份好意。鼻头有些酸涩,看着皇后的眼神也变得柔和感激起来,轻声道:“多谢母后!”
皇后的笑容依旧淡淡的,对霍寒壁说道:“虽然剑舞好的,仗打得好,可到底还是个女子,身子单薄,受不得冻。寒儿,回去之后好好照料些,仔细别病了。”
初浅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霍寒壁,他慵懒的坐在那里,脸色有些不虞,颀长的手指轻缓的扣着椅子扶手,墨青色的长袍更增凛冽之气。
她心道,就他对自己恨的咬牙切齿的模样,要他照料她?恐怕是天方夜谭,这些,皇后定然知道,那这话,恐怕也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