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亲王世子被赐婚的消息在宫中传开的时候,一直在后宫静养的柳太后坐不住了,随后便命人请洪帝请到慈宁宫中来。
“皇上,怎么给锦亲王世子选了那样一位世子妃,门第不高,还是个庶女,这不是有辱锦亲王府的身份吗?依着哀家的意思,这婚赐了也就赐了,哀家也不能拂了皇上的面子,不过皇上应当为锦亲王世子再择一个身份贵重的世子妃才是。”
洪帝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脸上带温和的笑意,只是极为恭顺的问道:“不知太后以后哪家闺秀合适?”
见洪帝并不反对,太后便笑着说道:“赵国公家的嫣儿就合适,身份门第根基都比那玉家小姐不知道好了多少,皇上,你赶紧再颂一道诏书,将嫣儿赐与锦亲王世子为妃吧,”
这赵国公还不是太后那边的人,洪帝心中冷笑,面上的神情却依旧恭顺有嘉,只说道:“太后可还记得四年前锦亲王世子曾今遇袭之时,当时朕给过赵国公府机会,是赵国公府执意不肯将赵嫣嫁过去的”。
太后皱了皱眉头,却是点点头道:“这事哀家记得,只是当初嫣儿年纪还小,实在不适合,现在嫣儿大了,这婚事自然可成。”,当初以为锦亲王世子没救了,赵国公怎么可能让女儿嫁过去守寡。
小,当时都十六了,眼下怕是嫁不出去才又凑上来的吧!洪帝皇上只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太后想必知道,这玄儿的性子朕是管不住的,虽然他自小跟在朕的身边,可若是犯起脾气来说不好就会干出什么事来。再说朕也舍不得他受委屈,便应了他。娶了那玉家的小姐,也算全了他的念想,太后您说是不是?”
太后点了点头,现在的皇上对萧夜玄有什么样的感情,她心里明白,也正因为这样才越发的要将这门亲事拉到手里,于是便说道:“哀家又没有说不让他娶玉家小姐,只不过让他再娶一房妻子,这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啊!最多让她们两个都做正妃便是了”。
不是锦上添花,怕是后院起火吧!洪帝淡笑着说道:“太后说的是,只不过……”
听到洪帝的话后音,柳太后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不高兴的说道:“只不过什么?”
“太后还不知道吧,这赵嫣赵小姐在京城的畅春园为了抢一个戏子,闹出了人命官司,现在苦主已经告上御状来了,这刑部都将折子递上来了,若是将这样的小姐给了玄儿,依着玄儿的性子,恐怕还没进门就会被他按律法处死了”皇上有些为难道的说道。
闻言,太后一噎,这赵嫣的事明明半年前就被压下去了,这会儿倒是被翻出来了。就么这放弃太后也不甘心,便转口说道:“嫣儿年纪还小不懂事,交给赵国公管教便是了。既然嫣儿不行,那苏将军家的芸儿如何?她的姐姐亦在锦亲王府,将来既是姐妹又是妯娌,岂不是一件其乐融融的好事”。
洪帝为难地说道:“太后怕是还不知道吧,这苏小姐怀了身孕,是承安的,承安都求到朕这来了,朕已经答应将她赐给承安了,七日后就是大婚之日了”。
太后一听几乎咳出血来,强行压抑了好久才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倒也罢了,承安的媳妇无所出,他要便给他吧。哀家累了,皇上回吧。”
洪帝行礼告退,不疾不徐的走出了柳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一直看着皇上的背影,暗暗咽下口中混着郁气的脓血雷峰塔会掉下来。到底不是从自己的肚子里面出来的,倒是会搪塞。只是这件事牵扯到了萧承安,自己想不让步也不能了。
萧承安,今年三十五岁,是柳太后已故的亲子康亲王的遗腹子,为人懦弱胆小,难成大器,从小见过柳太后的一些手段之后,对柳太后是敬而远之。可到底是柳太后嫡亲的孙子,自然是万分疼爱的,在柳太后的运作之下,萧承安娶了赵国公的长女为正妃,可就是一直都没有生过嫡子,如今这赵氏还是一副病病歪歪的模样。
那苏芸是个水性的货,老早就跟萧承安弄在了一起,太后是知道的,但是柳太后认为只要稍加注意,使些计谋,一样能将她堂堂正正的嫁到锦亲王府去。只是现在苏芸怀了萧承安的孩子,这般丢人现眼的事萧承安竟然自己捅到洪帝那里去了,当真是愚蠢之极。
柳太后思来想去,心里总是气闷,自己经营一世,只可惜亲生的儿子死得早,没能继承帝位,以至于落到了如今这样被动的地位,当初为了争夺后位,自己做了许多不能为人知的事,虽然瞒得紧,可知没露出什么风声。眼下自己的身体可是一天不如一天,这皇帝可是个心狠的,万一自己倒下了,这柳家可就完了。虽说宫中和锦亲王府都有了一个柳家的人,可还不够。只有把皇帝最疼爱的侄儿拉到自己这边,方能以策万全。
原本她想提柳家的女儿,可眼下柳家嫡系长出来的一拨都已经配了人,这才选了这两个。思来想去,只能让大侄子柳国公家的那个女儿再加把劲了,既然这赐婚的玉家小姐也是庶出,难道她柳家的庶出还缺什么不成,只是这件事自己却是不能提出来的,只能让其他人在努力努力,柳太后唤来心腹的嬷嬷,如此这般耳语一番,便让人传话去了。
锦亲王府,锦亲王萧翼德喝着陈年的花雕酒与侧妃柳如梦欣赏着前方的歌姬唱的江南小调,此时萧翼德双目微闭,甚是怡然自得。酒意正浓,柳侧妃轻叹了一口气,似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