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基本来最近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正妻怀着孩子,身边又有两个美貌的通房,府里招收了几个有能力的幕僚,自已的妻舅又正式被下达补上了湖州太守的缺,除了自家二哥老是阴阳怪气之外,真没什么事让他发愁。
哪知居然会摊上这样一件事?在金銮殿上御史台向他发难,问得他口哑哑,蓝耀宗这个御史大夫因为遭到弹劾正在家休假,根基不稳的他根本连个帮他搭腔的都难找出来,最后还是自家舅舅梁相与未来姻亲杜太傅出面为他解围,这才争得一口喘息之气,心里不禁又开始恼怒起来,回府后必将女儿狠狠地发作一通,所有的风波都是她惹出来的。
下了朝,皇帝又留他下来仔细地问询了这件事,他并不太清楚,只能苦着脸一再强调回去后定会好好地教训那个不肖女,定会给朝廷一个交代云云。
皇帝看了一眼他那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皱紧眉头,连他这个坐在大内里面的人都看得出来李凰熙这段时间为自家王府做了不少事,怎么这个兄长却是一句问询都没有就打算先责骂女儿。
李盛基看到皇帝不悦的神情,表情悻然地低垂着头,就在他正惶然的时候,听到皇帝用温和又带了几分冷淡的声音道:“三哥,这事你听听凰熙那丫头是怎么说的再行定夺,依朕看那丫头是胸中有丘壑的,不是个会行事鲁莽之人。”最后又细细地吩咐了几句。
李盛基忙不迭地点头。
慈宁宫里,隆禧太后下朝后倒是在花园里面用花洒淋了一会儿花,听着身边之人的禀告,没一会儿,即将花洒递给仇嬷嬷,接过金嬷嬷递上的布帛擦了擦手,指示道:“哀家已知,既然鱼儿上钩了,那就更不要打草惊蛇了,哀家要的是一网打尽。”此时她的脸上一片阴狠之色。
那人单膝跪地行了礼后即随容公公出去了。
隆禧太后这时候才一撩裙摆往寝殿而去,朝仇嬷嬷道:“兰鸢的病情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慈恩庵刚刚传来相国夫人谢氏的信,道梁小姐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只是身子虚弱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更为想念太后娘娘,求娘娘不要计较她昔日的行为……”仇嬷嬷尽责地道。
金嬷嬷暗暗撇了撇嘴,这仇嬷嬷倒是不遗余力地为梁兰鸢奔走求情。
隆禧太后摆了摆手道:“你传哀家的话给她,不要多想,尽量安心养病,若还是只想着耍手段重回宫廷,那哀家就会对她真正失望。”
仇嬷嬷恭敬地应了声是,暗暗仔细地观察了隆禧太后的神色,那厉色在眉间一闪而过,顿时就知道还没到梁兰鸢回来的时候,至于信如何写她已经心中有数,梁小姐这段时间蛰伏起来,倒是颇为修身养性,相信等她回来后局面一定会不同。
正走近殿门的时候,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从里面冲出来,穿着一身粉红色衣装,两团丫髻上扎了两圈硕大的珍珠,“皇祖母,您可回来了?臣孙刚刚学做了玫瑰糕,正想给皇祖母尝尝。”
隆禧太后扶稳她的身子,半弯腰摸了摸她头上的秀发,牵着她的手往殿里面而去,“皇祖母这就去尝尝安熙做的玫瑰糕。”看不出来这个孙女倒有几分厨艺的天分,小小年纪就能做出颇具水准的糕点,更何况她每每甜甜地唤声皇祖母,都少有的让她感受到天伦之乐。
大殿里面,侍女垂手而立,透着红色明亮色泽的玫瑰糕闪着晶莹的光泽,一向挑剔的隆禧太后倒是少有的吃了两块,看得李安熙脸上笑容盈盈。
隆禧太后擦了擦手后,笑看李安熙,“你这丫头一大早就去做糕点讨好哀家,是不是想要哀家的赏赐?”
李安熙被她一语说中,小脸上浮起两抹胭脂之色,不过仍点了点头。
“说吧,你想要什么?”隆禧太后看似心情不错地点点头。
李安熙得到她的首肯,当即跪下来,看到隆禧太后脸上神色一怔,鼓起勇气,脆声道:“皇祖母,臣孙想求皇祖母宽恕臣孙的父亲与大姐,不要降罪于他们。”
隆禧太后微眯眼,脸上的笑意已经收了起来,“你听谁说哀家要降罪于他们的?”这宫里有人背着她嚼舌根,还是说有人指示她这样做的?
一向好猜忌的隆禧太后时刻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多疑,即使面对的是自己年纪尚幼的亲孙女,那高压的态势不自觉地就流露出来。
李安熙的脸上开始有冷汗冒出,年纪虽不大,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却是知道这个皇祖母可以宠你宠上天,也可以在一息之间就将你打进地狱永不翻身,不过她仍是咬紧嘴唇摇了摇头,“臣孙做好了玫瑰糕时,没找到皇祖母,所以就大着胆子去金銮殿找皇祖母……这是臣孙偷听来的,求皇祖母不要降罪……呜……”忍不住地轻轻拉泣。
送了人出去转身进来的容公公在门外见着了,心头的大石方才落地,这个小郡主倒是颇为上道,没将他供出来,将御史台参了忠王父女一本的事情委婉告知她的正是自己。
隆禧太后看到她那张委屈的小脸,顿时有几分心软,脸部线条柔和起来,着金嬷嬷扶她起来坐到自己的身边,掏出明黄的绣帕给她抹泪,“哭什么?皇祖母又没说不信你之言,你这傻孩子。”看到李安熙努力要止住泪却忍不住打呃的样子,心更为柔软了几分,“你父王与大姐的事情,哀家自有定夺,这事情不到你管,知道了吗?”
“安熙能有今天都是大姐疼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