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皇祖母,这是臣孙偶然得来的,一看之下大为震惊,写此密信之人必是北魏的探子无疑,而那人臣孙当下就审问了,他已招认确是北魏的探子,据点正是京城最红的绮春楼……”
李凰熙一脸平静地不疾不徐地将事情经过都道了出来,当然要隐去她与梁晏来往的事情,这些在现阶段量不能让隆禧太后知晓的。
隆禧太后不禁责道:“妓院毕竟是三教九流之地,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实不应在那儿久留,往后可要注意了。当然我大齐的公主无须忧心闺誉不闺誉,不过也不应因品德而让世人戳脊梁骨,往后可记住了?”
李凰熙不禁怔忡了一会儿,以为这皇祖母会首先发作北魏探子的事情,哪知道却先是关心她出入青楼楚馆之地的安全,心中不禁漾起了一抹温暖,但更多的却是疑惑,皇祖母是震怒了,但那种程度与她自己所猜想的相差太远,微垂着眼帘暗暗思忖,莫非祖母已经事先知晓了?思及此,心中是真正的大骇,嘴上仍轻声道:“是,臣孙谨记皇祖母教诲,那个送信的探子臣孙已经命人将其带进宫里来,皇祖母可要见见?”
隆禧太后点了点头,然后攥紧那几张证据转身返回慈宁宫的大殿,沿途朝侍候的容公公道:“宣蓝耀宗即刻进宫见哀家。”
之前李凰熙只是猜测,这一会儿听到隆禧太后的喝声,已然明了,嘴角不禁苦笑,原本以为立下大功,原来不过是锦上添花,也罢,她是大齐的公主,与北魏是势不两立的,两者之间没有调和的余地。
在进到偏殿之时,李安熙正领着宫女太监过来,跟在隆禧太后身后的李凰熙见到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议的是军国大事,她一个小孩儿家实不应参与进来。
李安熙自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儿,愣了愣后,看到长姐已经进了偏殿,即朝身后的宫女道:“我看御花园那儿的花儿开得正好,陪我去剪下几枝给皇祖母夜里熏熏屋子。”
宫女太监不疑有他,自是陪着笑脸随这位忠王府的五郡主转到御花园去。
偏殿中祖孙正落座,李凰熙即接手仇嬷嬷开始煮茶,茶香四溢,外头有人禀告说是梁晏来了,她微微抬头,果然看到那一身光月霁月的男子走了进来。
隆禧太后微皱眉,“阿晏如何来了?”
“自是有事要来启奏姑母。”梁晏笑着道,那张俊帅到极点的脸一笑就更加迷人,引得小宫女们纷纷低头掩去颊边的红晕。
隆禧太后看到他似要她清场的表情,遂朝仇嬷嬷吩咐一句,没多时,除了被留下的李凰熙,仇嬷嬷领着一众宫女太监出去,在关门时暗中剜了李凰熙一眼方才关上偏殿的门。
隆禧太后接过李凰熙手中奉的茶水,不以为意地道:“凰熙是哀家的孙女就无须避忌了,阿晏有话就直说吧。”
梁晏脸上自然不会表露出欣喜的面容,只是很随意地看了李凰熙一眼,淡漠而疏离,似有不满但又无奈,惹得李凰熙暗中翻了翻白眼,这厮比她还会做戏,若她是隆禧太后,定然不会怀疑他俩有私情。
“姑母,侄儿发现到绮春楼里面潜伏有北魏派来的女探子……”
梁晏的话还没说完,隆禧太后就惊讶地看着他,差点喷出一口茶,今儿个好像都约好般来提北魏探子的事情,扭头看了看李凰熙,若不是确定这两人私下交情不太深厚,她都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串谋好的。
隆禧太后将茶碗搁在案几下,听了梁晏道出意外抓到那袭击敬王嫡长子的刺客,因而才审出了这一桩案子时不禁笑道:“看来阿晏与凰熙运气都不错,不知是不是北魏运数将尽?”
被点名的两人对视一眼,李凰熙上前给隆禧太后续了一碗茶水,“皇祖母这是不信任臣孙吗?臣孙自个儿也不想要这运气,想来还怕半夜被北魏的探子报复了去……”
“哀家不过随口一说,看你这妮子倒认真起来。”隆禧太后嘴角一扯道,随即鼻子一哼,“在建京哪可能容得下北魏的人横行?哀家也不是好欺的。”
正在此时,容公公禀道:“太后娘娘,蓝御史已到。”
“进来吧。”
隆禧太后轻轻地拨弄手中茶碗里的茶叶渣子,抬眼看了看行礼的蓝耀宗一眼,“平身吧,这繁文缛节不行也罢,绮春楼之事查得怎么样了?”
李凰熙心中早已猜到,不过亲耳听到隆禧太后证实还是微微有点惊讶,倒是梁晏双眸波澜不惊,那悠闲的姿态半点也没有改变,
蓝耀宗看了眼在座的另两人,没有多问,而是据实答奏,“已确定了那蝶丝确是北魏的探子之头,只是现在还查不到他们到底派了多少人来,所以要想一网打尚需时日。”
李凰熙听着蓝耀宗不带感情的话论及他现在的枕边人,竟生出几分闲心想着若是蝶丝听到这一番话不知会做何想?这两人谁为猎物谁为猎人现在才见真章,心中倒是生出几分兴趣来。
梁晏却在此时道:“姑母,臣侄倒是查出了几处据点,当然绮春楼才是老巢,若是现在突然派人围剿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着杀人的事情,他的脸容仍是那般淡然无绪。
蓝耀宗微侧目看向梁晏,他的手脚怎么这么快?自己潜伏在蝶丝身边有段日子了,却仍然没有弄到这群探子人数的分布图,“梁公子确定全部据点都弄清楚了?”
“是不是全部我又岂能打包票?只怕你蓝御史也不敢夸下海口,我只能据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