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基上前没好气地道:“你到哪儿去了?现在才出现,你知不知道你惹出大事了……”
李凰熙挑挑眉看向父亲,一副我惹了什么事的样子,这副表情更惹得李盛基怒火高涨,只是当众教女实在难看,不然他一早就要开骂了,若不是她爱随处乱走,也不会惹上这一摊事情。
“我去给皇祖母备了一壶龙井春,皇祖母饭后都要喝上一口茶水才能消滞,这难道犯了错?”她一副愕然的表情。
其他人都是一愣,给太后备茶水?真的还是假的?目光瞄了瞄死尸,然后又看向李凰熙,就是摆明了不太相信。
纪妃施施然地上前,装做一脸责任地道:“去给太后娘娘备茶怎么不说一声?让我们好找。”
隆禧太后淡淡道:“她向哀家请示过了,这是哀家的生活习惯,在哀家身边侍候的人都知道的,她不过是尽孝而已,也没有沽名钓誉的不良心思,没理由嚷得天下皆知。”
纪妃没想到第一个开口为李凰熙做伪证的人会是隆禧太后,自转移到戏台这个地方后,她全程陪同在这婆母的身边,哪会不知道李凰熙打没打招呼?这个老太婆偏心起来果然没人能比。
装做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上前温和地责备看了眼李凰熙,“原来如此,看来我们都误会了,差点误会了凰熙你是狐精……”
这话刺激了户部尚书夫人,一直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现在听到狐精二字就本能地跳起来,两眼凶光毕露地看向李凰熙,恶狠狠地举着双手向李凰熙,“还我女儿来,还我女儿来……”
原本挡在户部尚书夫人前面的纪妃身子一动,悄然让开一条道来给后方的户部尚书夫人,自己装做一副要去救侄女儿的样子,实则是不给别人救援的机会,“侄女儿,危险……”
李凰熙自然是看到块头极大的户部尚书夫人杀过来,身子一闪避开她掐过来的手,一脸正色道:“夫人,有话好好说,我又不认识你女儿,与她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又怎么会害她?”
“你这狐精变成的女子,我饶不过你……”户部尚书夫人咬牙切齿地道。
李盛基这会儿看这一身肥肉的女人份量十足,怕她真伤到女儿,遂挡在女儿的身前,朝户部尚书狠声道:“你还傻站在那儿做甚?还不来拉开你的女人……”
李凰熙有几分诧异地看着面前并不十分宽厚的身躯,这是第一次感觉到父亲对她的维护,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好歹在这一刻他还记得她是他女儿。
户部尚书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把发疯的妻子拉回来,目光越过李盛基看向李凰熙,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少女是狐精?可女儿的死却是如此扑朔迷离,同样身为父亲他不哀痛是骗人的。
户部尚书夫人仍在哭着,真是闻者心酸,听者落泪。
纪妃抹了抹泪水,上前从李盛基身后把李凰熙拉出来,“这事情都是发生在我府里,我难辞其咎,侄女儿啊,为了洗脱嫌疑,你告诉伯母,当时你是不是正在冲泡龙井?”
她会这样问也是有目的的,她人是出现了,可那杯传说中的龙井茶却没有端过来,所以即使有隆禧太后给她做症,她也难以摆脱嫌疑。
纪妃这一问话,窃窃私语声停了下来,就连大哭大闹的户部尚书夫人也安静了下来,两眼恶狠狠地盯视着李凰熙,似要听听她有何狡辩之词。
李凰熙冷冷地看着纪妃,早就知道这个伯母是表里不一,什么淡漠都是装出来的,骨子里比谁都要贪婪与心狠,但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安排这样一出戏,目光微微扫了扫已经死去的那条鲜活的生命。
“大伯母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连您也要怀疑我说谎了不成?”
纪妃忙道:“侄女儿怎么这么想……”
“那请大伯母告诉侄女儿,我该做何想才对?皇祖母已经证明了侄女儿的去向了,您还要多心,也难怪我会如此想啊?”
“太后娘娘知道了你的去向是一回事,可是不是真的去泡茶了也要有个人证啊,不然如此服众?”
纪妃的话轻飘飘,但却让人浮想连翩。
你说你去是泡茶,可也得有个把人见证吧?连人证都没有,谁知你去哪儿鬼混了?是不是化成精怪吸人血,这个谁也不能担保?
这是不少人的心思,两眼都盯在李凰熙的身上,看她如何答?
隆禧太后当即皱紧了眉头,纪妃这是在挑衅她,遂脸色越发难看,用权势压人给孙女儿解脱也未为不可,只是这样一来未免给人留了再度攻击的把柄,思定了后,她不如还是在一旁静观,这孙女儿有急智,看看她如何处理再说。
这是静王府,李凰熙行事要有人证就必须是静王府的下人,那到时候说黑说白就只能靠静王府的奴仆凭良心,这于李凰熙而言是一场死局,退无可退,纪妃如是想,现在一切尽在她掌握当中。
“大伯母摆明句句相信凰熙,原来也不过尔尔。”李凰熙长长叹息了一声,美目中满是无人理解的落寞。
纪妃正要再张口,忽而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抬眼朝李凰熙来时的路上看去,顿时吃惊地张大了口,微微失了仪态。
“表侄女,茶水表叔我给你端来了,正正适合喝,姑母,赶紧尝尝?看你这回怎么谢我?咦,出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围成了一圈?”梁晏笑嘻嘻的面容突然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