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受苦了,我来迟了。”
马车安静地停在一隅,梁晏的手心疼地轻抚着她苍白的面容,都是该死的隆禧太后留他坐了好一程马车,以至让他赶不及来救援。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与她就又要阴阳两隔。
思及此,他紧紧地抱着她的娇躯,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面,力道之大让李凰熙轻微吃痛起来,轻呼了一声,他的手劲一松,急忙看她。
“你把我抱那么紧,我能不痛吗?”李凰熙看他担心,心里顿时漾满暖意,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娇声道。
他愣了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难得气氛那么好,她却是破坏掉了,长手再度揽她在怀,“你不该把阿三等人派出去的,你该知道以我的性格不是会留那几个人当把柄,今晚静王府发生的一切都于你不利,无论北魏的细作还是某些不安份的人都会选今天动手……”忍不住训了她几句。
她淡然一笑地伸手捂住他的口,“我那不是怕你被皇祖母拖得太久抽不开身。”从他的怀里坐正身子,表情严肃道:“再说那几人不应留下,这次的刺杀应该是那蝶丝弄出来的,在天子脚下的皇城她倒是胆子大,我真是小估她了。”最后银牙用力一合,可见她心中的怒火高涨。
梁晏自然也是一猜就猜到她了,若是蝶丝知道户部尚书还有一纸保证书在李凰熙那儿,定是不会选择今夜就动手,非但不能嫁祸给他人还要暴露出自己。“虽说还不打算让她死,但让她吃一下瘪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这事……”
“依我说,这事你不要管才是真,经过今夜这事,只怕皇祖母的心中早已疑心你我有私情,所以这事你不要插上才是上策。”李凰熙道,“我俩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梁晏皱紧了眉头,什么保持距离为好?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现在能见她的机会是少之又少,有时候甚至十来天没得见她一面也是有的,“凰熙,你放心,我有分寸,此事再说已向太后澄清,放心,此事她不会起疑的。”顿了顿,“只怕静王府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李凰熙冷冷一笑,“岂止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也不会轻易放手,”眼睛微微一眯,“你说谁会是静王府的心肝宝贝?”
梁晏看着她脸上那一抹似不怀好意的笑容,紧绷了一夜的心这才松了松,方才有心情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梁,“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什么叫又?”她不满地反驳,最后看他一副少来了的表情,这才道:“自然是今夜周岁宴的主角,今夜开始就派人每晚去好好‘照顾’他,小孩子夜里反复惊梦哭醒,身边人又出现精神异常,”嘴角很冷地勾起,“我倒要和她比比谁才是流言的制造者。”
梁晏细思了一番,倒也行得通,看了眼她满是怒火的眼眸,“这事我派人去做。”那李许尚是孩子,他不希望她因此产生困扰,所以他来动手更为合适。
指挥活着的侍卫把自己人的尸体都收拾妥当后,李茴回头看了看李凰熙所在的马车,黑黑的眼珠子倒映出来也是黑黑的天幕,突然,有人动了动他的手臂,他下意识地手一收。
“小王爷,是奴婢,您这手正在流血,奴婢给你包扎一下而已。”夏荷吓到地赶紧道。
李茴没有吭声,任由她包扎伤口,听到马车有声响,他急忙甩下给他包扎伤势的夏荷,迎了上去,“谈完了?”
梁晏正抱着李凰熙下马车,墨眸扫了眼李茴,这个忠王府的小王爷对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多敌意,真是怪哉,淡然地点了点头,“凰熙这一路有赖小王爷保护了……”
“她是我妹妹,我保护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李茴皱眉傲然道,之前在静王府他与李果儿私下说了几句话,那时候就碰上了梁晏,所以他现在这句话直让他的神经敏感万分,他的妹妹只能是李凰熙,不会是李果儿。
李凰熙怕他们一言不和要吵起来,遂朝梁晏道:“夜深了,你先回去,反正只有几条街的距离,我不会有事的。”
梁晏这才没再与李茴计较,而是点了点头,叮嘱李凰熙要小心的话,这才领着他的人踏着夜色离去。
李凰熙目送了一会儿,方才看向忠王府的侍卫,这些都是她的人,所以不会泄露出她的秘密,至于孙磊那儿就更不用担心,看了看那些死去的侍卫,她的眸子一阵发热,可恶的蝶丝,等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她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大哥,你回去把今夜殉职的侍卫列一份名单出来,回头忠王府都会有抚恤金发放,受伤的人回去不但有赏银,还可以向胡汉三告十天的养伤假期,每人的薪俸都增加,这是你们忠心护主的奖励。”李凰熙沉声道。
原本低沉的士气在听到她的承诺后,低垂着头的人都猛然抬头看着李凰熙,眼里有着泪花在闪,自从不再打家劫舍过上安稳生活后,对于李凰熙这个新主子的认同度其实不算太高,他们都是听老大等人的吩咐而已,只是现在李凰熙这次的行为让他们终于发自内心订可她这个主子,纷纷跪下谢恩。
李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妹妹这次的举动是真正将人收服了,直到妹妹亲自将最后一人扶起,他方才扶着妹妹上马车打道回府。
翌日,静王府的大马一打开,就见到李蒜的身影已是疾弛而出,已赶往白马寺把高僧请回来做法事,昨儿一夜自家的长子都啼哭不绝,府医看了后都说是受到了惊吓,而侍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