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李氏皇族老资格辈的老敬王也在儿子的搀扶下极给面子的前来,板着脸朝梁博森道了句恭贺,这表面功夫自是做得十足。
梁博森自是一脸的得意,忙拱手道:“老王爷的到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里面请。”做了请的姿势。
敬王扶着父亲看了眼梁博森的志得意满,脸面有如这黑夜,进去后看了看那皇辇,不禁低声悲愤地道:“这梁家真是越来越嚣张。”
“小声点,只要她还在位一天,我们就动不了梁家分毫,要气的只能气圣上没用。”老敬王低声训子,可声音里的愤恨却是不减。
敬王这时候才闭紧嘴巴,随父亲上前给隆禧太后见礼,礼毕,目光扫了扫看向纪妃,找着坐位扶父亲坐下后,“没想到纪氏会前来,不是听闻她生病了吗?”
老敬王这才微掀眼帘看向纪妃,几天前这个女子还深夜造访,让他助她一臂之力匡扶正道,让大齐的江山归回正统,只是他到底还是没有应承她,也算他走运,不然那被隆禧太后当朝斥责的人就会是他,挑唆林大学士做试金石还是有好处的。
“她现在出来是为静王府装门面,到底有了些许底气不甘再装静默了,这也好,我们宗亲也可以看看谁更值得扶持。”老敬王算计道,目光自是打量静王李蒜,心中却是比较盘算起来。
敬王拂过一个侍女,亲自侍候老父,依他看有那女人血统的都不是好东西,只是无奈形势比人强,微微抬眼看向忠王那一桌,他的亲生儿子李茴看来比年初所见气息沉稳了许多,多少对他起了些许父子之情。
“别再看了,他已不是敬王府的人。”老敬王低声提醒儿子。
敬王这才收回目光,听说他就要成亲了,杜太傅的孙女,这身份不高不低倒也适合,回头让人送份厚礼的,毕竟当年亲手斩断父子情的人他,现在再追悔也没是枉然了。
李茴对那边桌的打量自是察觉得到,目光却是没有看过去,敬王府的人再怎么行事也与他没有半分关系,反而执壶给李盛基斟满了茶碗。
寿宴进行得一帆风顺,期间只有梁博森的声音最响,毕竟这是他的寿宴,即使有人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隆禧太后还在那儿看着呢。
酒过三巡,饮宴近尾声,梁晏起身朝隆禧太后拱手道:“太后娘娘,今儿个是臣侄之父的生辰宴,自然请了京里最好的戏班来表演,还请娘娘赏光移驾。”
梁博森自是知道节目安排的,遂也满面酒光地起身恭请隆禧太后。
“皇祖母?”李凰熙适机地请示。
隆禧太后笑道:“哀家也听闻了这戏班子的能耐,也好,就去瞧瞧热闹。”
纪妃看了看台上那一幕,鼻子里轻哼一声,这梁家人做戏也是不遑多让李家啊,她强撑着前来赴宴,现在自是感觉到头隐隐做痛,身子抖了抖,手往桌子边缘一撑,看眼前的东西渐渐有些许模糊。
“纪氏,你不愿随哀家前去看戏吗?”隆禧太后此时已经走到她面前,看她不动,声音满是不悦地道。
纪妃原本想以身体不适为由提早离席,今天一整天心里都惴惴不安,现在听到隆禧太后的声音似从天边传来一样,狠心咬了一下舌尖,一股腥甜之味在口腔里面弥漫,神志清明了不少,看到隆禧太后正板着脸听她的回答,遂强笑道:“怎么会?太后娘娘多虑了,能陪娘娘看戏是臣媳的荣幸。”
静王妃会意地快速扶着她的手,纪妃这才似一派从容地起身福了福。
李凰熙笑道:“大伯母是喜欢热闹的人,我上回还记得大侄儿周岁宴之时,大伯母请来的京城一绝蝶丝姑娘献舞,依臣孙看皇祖母这是错怪了大伯母。”
“就你这妮子的嘴巴甜,老为别人说好话,也不管人家领不领情。”隆禧太后称赞了一声自己的孙女儿,淡然地瞥了一眼纪妃,方才抬脚前行。
“皇祖母最是知臣孙心意,到底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李凰熙笑道,“大伯母说是不是?”
好一个虚情假意的丫头,纪妃明知她的话假得要命,在这当口却是发作不得,“长乐公主心善之名众人皆知,说得自是在理。”
李凰熙娇笑着谦逊了两句,这才扶着隆禧太后前行。
待头顶的威压过去后,纪妃方才由儿媳妇扶着紧跟在隆禧太后的后面。
一部分人没看到底下的暗流汹涌,自是说话来赞扬皇家的一派和谐,可那能看清两方暗斗了一回合的人,嘴角自是抿紧,今夜颇有鸿门宴的味道,怕后面还要出幺蛾子,表情遂谨慎起来,以老敬王父子为最。
梁博森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悦,今天是他的生辰,这些个人居然敢在他面前撒野?待到了戏台子那儿,趁人不注意,一把扯过梁晏,“你在搞什么鬼?”
“父亲的生辰,儿子能搞什么鬼?再说这戏班子也是母亲亲自定下来的,我不过是做个引宾的,父亲倒是怀疑起儿子来。”梁晏嘴角冷冷一笑,摊了摊手,“那也好,儿子也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剩下的父亲自己安排,儿子要当甩手掌柜。”用力抽回自己被扯着的胳膊,顿时拂袖扬长而去。
梁博森的眼睛一眯,看着前方那抹潇洒的背影,心中暗恨不已,总有一天会拿这小子祭旗,看到容公公前来寻他,这才摆出寿星公的样子前去见隆禧太后。
身为丞相夫人的谢氏在一旁侍候隆禧太后,礼数做得十足,看到丈夫前来,小声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