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夫妻二人都狼狈至极。
那守在一旁的侍女看得眼睛都瞪圆了,这是一个怎么疯狂的景地?
等他的唇离开的时候,她始获自由地瘫在他的怀中喘着气,眼神涣散,这时候她也知道回天乏力了,那落子汤她已是吞吃了大半,待一刻钟后就会发作,她的孩子就会离开了。
这个时候她没有力气再与他耍嘴皮子,再与他争辩什么,或者说她连恨的力气也没有。
白晏看到她这个样子,更抱紧她,脸庞摩挲着她脸上细嫩的肌肤,“凰熙,熬过就会好的,相信我……”
他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这段时间他一直抱着她,却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传说中的胎动,但即使是如此,这到底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的痛苦没有比她少半分。
“凰熙,那老头说你的胎不适合再怀下去,现在引产还来得及救你的性命,不至于被他拖垮……”
他一直在她耳边诉说,慢慢地劝她认清这个现实,可她却是仍两眼空洞地看着帐顶,似乎对他话充耳不闻。
不知有多漫长的时间,李凰熙早已失去了对时间的关注,肚中难忍的腹痛传来时,她就知道孩子已经开始离她而去了,那条小小的生命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世界,就在他的爹娘手中流逝了。
白晏看到她痛得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一张没有血色的小脸皱成一团,心痛地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脸,在她耳边安抚道:“凰熙,别怕,我在你的身边……”
珍惜地吻了吻她冒着冷汗的额头,他方才朝那侍女道:“去,赶紧让稳婆进来。”
没一会儿,屏风就摆好,白头神医就坐在屏风的另一侧指示着稳婆对李凰熙进行引产。
那一直蒙着眼的稳婆至此才被扯开眼上的黑布,瑟瑟发抖地听着面前老头的嘱咐,她也不知道自己听进去多少,反正只是不停地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然后身子被人一推,推进屏风后头,看到有一俊美至极的男子抱着腹痛难忍的妇人,她下意识地道:“公子,女人家的事男人近不得身,还请您出去,这儿有小的……”
“别废话,快点,你没看到她正痛着。”白晏朝那还在磨唧的稳婆吼了一声。
稳婆被白晏这一吼吓得不敢再劝说他出去避一避,不敢有慢地上前打开李凰熙的大腿,低头就专心将那七个月的胎儿接出来。
白晏看着李凰熙将下嘴唇咬破了,硬是一声不吭,拿帕子给她擦擦汗,“痛就喊出来,别忍着。”
李凰熙却似充耳不闻,这是她必须要承受的疼痛,无论有多疼她都不会喊,毕竟她的孩子在走向天国的路上也是这么痛。
稳婆的心神一直不宁,看了眼那年轻的妇人忍痛的样子,而抱着她的俊美郎君似乎比她还痛,一张俊脸都扭曲起来,这是一对怎样的夫妻?
因为是引产,事先也喝了落子汤,所以并不如生产那般耗时间,约莫一个半时辰,李凰熙的体内就滑出一个已经成形的婴儿,那婴儿全身呈紫色,全身绻缩成一团,似乎在母腹内忍受了很大的疼痛。
这胎儿虽已成形但却小得很,发育看来也不全,稳婆看到这里已经明白为什么将近七个月还要引产了,这妇人若不是吃了太多的天材地宝,早在三四个月的时候就要滑胎了,这胎儿先天不足,就算挨到足月生下来也会是个死婴。
稳婆将婴儿抱给白晏看,小心翼翼地道:“公子,是个哥儿……”
接生多年的她也很是唏嘘,若是个女婴怕是就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偏还是个男婴,下意识地瞟了眼耗尽力气的李凰熙,这妇人该有多伤心,唉!
“抱出去让人好生安葬吧,再做场法事。”
白晏没有看向那个孩子一眼,已经故去了,再看除了心痛难当还是心痛,不若一开始就不看,他头也没抬地给李凰熙收拾狼狈的下身,好在白头神医之前提点过稳婆,没出现大出血这种糟糕的情形。
稳婆忙应声:“哎。”像这样没有福气的婴儿能有这样的后事已经是极好的了,太过隆重也只会折了他的福气,毕竟没有那么深厚的福泽啊。
就在稳婆要抱孩子离去之时,李凰熙身上的力气回笼了一些,睁开那双如死水般的眼睛,她声音沙哑地道:“抱过来给我看一眼。”
“别看。”白晏阻止道,他尚且承受不住,她身为母亲更会难以承受。
“别逼我更恨你,我要看一眼我的孩子,听到没有?”此时她已是色厉内荏地朝他吼道,更是挣扎着要起身。
白晏忙按住她,她怎么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呢?他会这样做也是为她好。
稳婆不敢走,那躺在床上的妇人即使如此,仍气势太盛,她不敢有违她的命令,但那男子也同样也让人心惊,心下不禁对这对夫妻的身份猜测起来。
原本以为是哪家富贵人家养的外室,但看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那女人比她见过最高贵的女人还要让人可怕。
“让我看他一眼,就一眼。”她不禁软下语气,眼里蓄满的泪水不禁就这样流了下来。
她软弱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他的心脏,比那天的剑更甚,他伸手抹去她的泪水,不忍再拒绝她的要求,这是两人重逢后她第一次口气那么软地哀求他。
“抱过来吧。”他朝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