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风华绝代的眼睛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目光后,随即自然而然地收回自己的手,笑道:“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吃。”那只沾了她嘴角鱼汁的手指自然不过地被他的舌头舔了舔。
此时火苗中烧的柴“噼啪”地响,努力地将食物烤熟,香味一阵一阵地飘出来,让人食指大动。
李凰熙的脸却是瞬间“刷”的一声红透了,他那种自然的态度让她的羞恼升到了顶点,“嚯”的一声站起来,声音如来自地府九幽之处的冰冷,“表叔,我不喜欢你这个不正经的样子,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我不是青楼花魁,可以任你随意调戏。”说完,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不愿与这人靠得太近。
他一愕,随即大笑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离去,“表侄女,你都想到哪儿去了?现在是谁不正经?再说我怎么可能将你当成青楼花魁看待?那种女人如何能与你比?”微挑了挑眉证明自己所说均来自肺腑。
她转头狠狠地瞪视他一眼,毫不留情面地批评道:“你敢说你刚才的行为很正经?我大哥真没说错你,你虽只比我大数岁,但辈份却比我高,简直是为老不尊。”
他的身形未动,但却在她的目光中伸出舌头将那只给她擦过鱼汁的手指再度舔了一下,看到她的脸又红透了,这丫头是越逗越好玩,“就这样说我为老不尊了?看来忠王府的小王爷也有条毒舌啊。”
她看到他还舔,玩态十足的样子,那脸哪还挂得住?上前一把拍下他的手,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只差没有拔刀相向。
梁晏忍不住哈哈大笑,但在看到她阴沉下去即将到达愤怒边缘的脸色后,咳了咳,收敛起来,这回一本正经地道:“表侄女,你想到哪儿去了?你还这么小的时候我就抱过你,嗯,让我想想那个时候你还在流口水,我去逗你玩的时候,你流的口水可是将我的手指都湿透了,你不记得了?不记得没关系,表叔我帮你记起来……”两只大手比划了一下,那小小的距离不过是他两个手掌的距离,脸上却是怀念的表情。
李凰熙瞬间僵化了,随即赧然地再度打散他比划的手,揪着他的衣领狠道:“那都是陈年往事了,你还提来做甚?”真是丢脸。
“有那么久了吗?”他的眼睛似乎闪过迷惑,但在看了看现在已经开始有蔓妙身姿的少女,感慨了一句,“时光真的过得很快,凰熙,在我眼里你还是孩子。”所以他的行为不算逾距,最后,笑眯眯地看着她。
纯属瞎掰,李凰熙发现与这人总是沟通不良,遂气恼地一把将他甩开,闻到空气中食物的香味,不等他动手,自己抓起烤兔的木架子举了起来,与这人再说话那只有气着自己的份,不顾热,撕下一条兔腿啃了起来,有了刚刚那条鱼垫底,她现在的吃相优雅了许多,细嚼慢咽起来。
梁晏嫌恶地看了看自己衣领处的油腻,不禁苦笑了一下,那丫头一定是故意的,没有净手就一把抓上他的衣领,都是他自找的,算了,他大人有大量就不与她计较了,举起一条烤鱼也吃了起来。
星空渐渐被云层挡住,让人看得不真切,用过晚膳后,两人也没有赶路,而是选择在此地暂休一夜,梁晏砍下不少枯枝保证火堆能一直燃着,眼角扫了下那个一直阴着脸的丫头,无论他如何挑逗她开口,这丫头愣是一声不吭,看来刚刚他真的过份了。
李凰熙抱膝坐着,两眼盯着那熊熊的火光,想到亲人的担心,不禁长长地叹息一声,正往火堆抛了一根枯枝时,身旁就坐了一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梁晏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神色,自从这回再见到她,他总是忍不住追寻她的身影,正想开口认错时,听到这丫头不甚友善的声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你知道我与王祖业有赌约,若不现身,说不过去。”
闻言,他的眉头一疏,“不用担心,只要沿路出去必定能与找我们的人汇合,在赌约前必定能让你现身太守府。”
听他说得笃定,她这回终于转头看他,只见在火光下他的脸一面光明一面阴暗,对这人,她总有把握不定的感觉,哼道:“你倒是说得轻巧,其实你也想看到我输了赌约吧?”
“没有。”他两眼定定地看着她,“凰熙,我相信你的直觉。”
她不屑地“呸”了一声,嘲笑道:“连怀恩都没有信心,你凭什么对我有信心……”
“凰熙,我相信你。”他异常坚定的话语打断了她的话。
气氛再度沉闷了,为了这求雨赌约之事,她身边亲近的人没有一个相信她,可眼前这个敌我不明的人却说相信她的话?渐渐地,她低笑出声,凤眼一挑,靠近他,“表叔,我赢了对你可没有好处,你这态度不禁让表侄女我怀疑你别有用心……”
他两手往后撑,她的鼻息喷到他的脸上微微有些痒,但这感觉不错,笑道:“我能有什么用心?凰熙,别总是用怀疑的态度看我,兴许我会是你不可多得的助力,嗯?”
她愣了愣,不可多得的助力?身子往后一缩离开他有一段距离,吃吃笑道:“表叔,这玩笑开大了,我凭什么相信你?还是相信梁相爷?你也知我父的处境微妙,李家的皇子现在一钱不值。”
“凰熙,我是我,他是他,不可混为一谈。”他突然严肃道。
李凰熙一挑眉道:“哦?要人相信,必定要用秘密来交换,表叔,我凭何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