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凰熙暗中叹息一声,母亲到底受当年建京第一美女的名头影响甚深,出阁前众星拱月的生活让她缺少了一份当家主母应有的敏锐,她可以在父亲妾侍成群的情况下与之琴瑟和谐,虽严厉但少了份纡回,也少了份眼力。
她笑着握住母亲的手,认真道:“母妃,我那是为了芫弟啊,他年纪小,自幼又由何嬷嬷照顾,他对我已有了很深的成见,我若这个时候怂恿你严审何嬷嬷,虽说能将那个背后搞鬼的人尽快找出来,但我怕……影响了日后与芫弟的感情。”她的表情至此有几分哀凄,毕竟是一门同胞的姐弟。
孙抚芳的脸色一滞,带着淡淡的哀愁,长叹一声,“这府里人多嘴杂,”表情变得恨恨的,“不用想我也知道是她们其中之一搞的鬼,你娘还不至于连这点眼界力也没有,只是凰熙,你也慢慢长大了,迟早要许婆家,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之事,我想要阻也阻不来,哪家不是这样过的?再说当年我与你父王成婚时,你皇祖母就赐下几个人,没许名份也是给了我面子,你父王虽对我不错,但也是那贪吃的猫,有新鲜的哪会不尝几口?”
这些话孙抚芳从来不会对人说出口,府里几个性格嚣张的妾侍还不是拿着太后亲赐的免死金牌惹事?只要不过份,她也就忍了,一来不想因此与丈夫疏离,二来那毕竟是她那位至高无上的婆母亲赐的,若真闹得过了,最后受罪的还不是自己?
李凰熙有几分惊讶,她以为母亲只是性子软容易被人糊弄,原来母亲心中也如明镜似的,想深一层,还不是为了她与芫弟,再说她对父王那是真心的爱了。
“母妃……”她唤了一声,依到母亲的怀里。
孙抚芳轻抚女儿的秀发,从她出生到现在,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傻孩子,这事有母妃,你就别管了……”
李凰熙哪能真的不管?吸了吸鼻子,接过夏荷递上来的同帕子抹了抹泪水,坐正身子,朝夏荷道:“你去外头看着,别让人闯进来,还有一定要留意那个何嬷嬷,听到了没有?”
夏荷点点头,赶紧去门外守着。
对于这个背后使坏的人李凰熙心中有数,除了那少许几个人之外还能有谁?李云熙就是她怀疑的头号嫌疑份子,毕竟芫弟进来时能碰得上只有她,她沉着脸看到姜嬷嬷掀帘子进来。
这时方抬头道:“嬷嬷,可有查到什么?”在看到李芫吵闹之时,她就暗暗使眼色给姜嬷嬷让她出去找找可有何珠丝马迹?
孙抚芳皱眉,这时候才注意到姜嬷嬷离开过,女儿什么时候遣了这老奴出去的?
姜嬷嬷上前行礼,小声道:“回郡主的话,老奴出去暗中着人审问可有看到小世子进来前的情形,原本不抱多大希望,但皇天不负有心人,真有人看到,府里负责扫地的小宁远远地看到二郡主与小世子有过接触,不过可惜的是他离得太远了,没听到什么……”
李云熙?
这事怎么牵扯到她身上,孙抚芳立即摇头道:“别乱说,云熙这丫头心善,哪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她不过是与芫儿打个招呼,这再正常不过了,哪有在门口碰上也不问候几句的,这于理不合?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却借题发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挑唆府里主子起间隙?”愤怒地一拍身边的椅把。
姜嬷嬷忙跪下,却没有认错,沉默地低着头。
李凰熙忙给母亲顺气,递过茶碗给她,道:“母妃,我的乳娘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将查到的事情说出来而已,云熙是乖巧,不过有时候看人不能看表面,母妃,你说是吧?我也没说教唆芫弟的是云熙,母妃何必动怒?”看来凭嬷嬷几句话不足以让母妃发现李云熙是那包藏祸心的人。
孙抚芳没好气地看了女儿一眼,“她的年纪与你相差不多,而且不会添乱,母妃才会高看她一眼,想着我膝下的儿女也不多,给你做个伴倒也不坏,她的生母也是知礼守礼的人,素日里也不是个争宠的人。凰熙,你失踪那会儿,她为了给你祈福没少受罪,你身为长姐的也不应嫌弃她是庶出,我还想着将来给她寻个好婆家,也不枉她恭敬地唤我一声母亲。”
一提到李云熙给她祈福的事情,李凰熙就会恶心地想吐,忍下心中的不悦,笑道:“母妃,您不说我也知道,姜嬷嬷不过去查一下,我们听听就好,凡事都得讲证据,您说是吧?”
孙抚芳再度瞥了眼女儿,没吭声。
李凰熙之才朝姜嬷嬷使眼色,姜嬷嬷这时候才抬起头来嘴上认了几句错,绘声绘色地将那名奴仆看到李芫推李云熙及后来姐弟俩又和解的事情说出来,这时候才委屈地道:“老奴也是听到这里才有了疑心,只是不知个中缘由,不好妄自下定语,还请王妃宽恕。”
孙抚芳愣然了好一会儿,怔着说不出话来,怎么想她也不信李云熙别有用心。
李凰熙这时候才再度进言道:“母妃,是龙是蛇总有露出尾巴来的时候?我们好好地谋划谋划还怕找不出来?碍着芫弟,何嬷嬷是暂时动不了,但芫弟院子里别的下人我们暗中审问一番,总会了解到一点珠丝马迹……”
这样虽然纡回了一点,但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她冷冷地一笑,倒要看看李云熙如何再藏?
孙抚芳的眉头依然在皱,但这回没有再驳斥女儿的话,对于李云熙她还是有几分信心的,自己没可能眼拙到好坏不分。
李凰熙要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