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抚芳被她强势地按住,加之身体确实不适,遂也没有逞强,歪躺在枕上,脸色有些许苍白地看着她,看了眼领她进来的侍女,看来这忠王府的下人要好好地整顿一番了,这些年都在湖州,懒散惯了。
“让二嫂见笑了,都不是第一次坐胎了,偏生这胎麻烦多……呕……”她突然心口一闷,又要吐出来。
许嬷嬷想要递上痰盂,靖王妃杨氏却是不避嫌的第一时间拿起来靠近孙抚芳的嘴,另一只手拍打着她的背,急切道:“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儿个会害喜得这么严重?来来来,尝尝我府里特制的腌酸梅,这个孕妇吃了可好了……”
孙抚芳看了眼杨氏从坛子里面舀出几颗酸梅放到碟子里面,递到自己的面前,颇为殷勤,印象中与这二嫂没有过多的交往,但是这会儿却本能地不想吃她送来的东西,一闻到这酸味,她假意又一呕,这回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只是不停地干呕着。
“三弟妹,这是怎么了?”杨氏忙道。
许嬷嬷得了孙抚芳眼神的示意,忙在一旁拿开那酸梅,忧心道:“靖王妃有所不知,我们王妃闻不得酸味,这别人家用来止吐的东西,我们王妃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非但吃不得,还闻不得,这不,现在又吐得辛苦了,老奴这都要急出满头白发了……”
杨氏瞥了眼许嬷嬷,再看了看不像做假的孙抚芳,这孙氏为人略有些傲性,性子又单一,断断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复杂,遂又笑道:“都怪我,没打听清楚就贸贸然送来,让三弟妹受苦了,三弟妹爱吃什么告诉我,二嫂比你熟建京,必定能张罗得来……”
孙抚芳漱了漱口,然后轻捋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秀发,“二嫂不怪罪就好,你说别人怀胎,我也怀胎,竟是辛苦至此……”
“可不是?”杨氏应声,一张有些尖尖的瓜子脸上一双略有些刻薄的眼睛里满是赞同之意,与孙抚芳谈起了怀孕生孩子之事。
孙抚芳虽有几分戒备之心,但看杨氏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两人相谈越发投契,杨氏还给孙抚芳留了几张孕妇补身子的单子,着她抓了来吃定能生个健康的儿子云云。
正说话间,外头有管家急步进来,隔着一道屏风禀报,说是宫里皇后娘娘有东西赐下,孙抚芳赶紧起床,着许嬷嬷赶紧拿正装穿上,并且打开中门相迎。
杨氏在一旁帮着孙抚芳整理好衣着,皱眉道:“皇后娘娘怎么那么好心?三弟妹,皇后娘娘这人依二嫂看阴深得很,只怕这是要不安好心呢,三弟妹不知道她呀最嫉妒别人有孕,有一年她看到我府里的一个侧妃有孕竟找了个由头斥了一顿,竟让我府里的那侧妃动了胎气,最后才险险地保住了……”
孙抚芳看了她一眼,知道祸出口出的道理,“二嫂,娘娘毕竟是娘娘,她有赏赐,我们这做臣子的哪敢妄自揣测?不然外人知道了要安个藐视皇后的罪名,所以二嫂这话在这儿说说即可,在外头千万不能说的。”
似提醒着杨氏行事的话语,让杨氏的嘴角一阵抽搐。
孙抚芳才不管她,径自带着许嬷嬷出去。
杨氏跟在后面也朝前而去,这孙抚芳的耳根子什么时候这么硬了?她几番的示好拉拢,她竟似浑不在意?再者她可没有说错欧阳皇后,看来她也跟着她打一样的算盘,冷笑着跟上前去。
孙抚芳领了旨,看了眼那摆满了一张桌子的物品,什么千年人参都有,她拿起来看了看,年份倒是很足。
杨氏在一旁道:“皇后娘娘这回倒是大方,三弟妹看来对了她的缘,这千年人参啊还是高丽出产得最好,只可惜我们大齐与他们的往来很少,我记得去年外地进贡的一共有十根,太后与皇上各四根,皇后才两根,没想到都一股脑儿地送给三弟妹安胎……”
孙抚芳不置可否,与杨氏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兼之精神头看来甚差,杨氏见状,铭紧嘴唇,也不好过于打扰,寻了个由头就告辞离去。
李凰熙乘坐的马车驶进忠王府,车夫“吁”了一声,正要放下板凳让她下马车之时,梁晏已经是第一时间跳了下来,然后扶着她的柳腰下马车,正由许嬷嬷亲自送出二门的杨氏一眼就看到,一双微上挑的眼睛眯了眯,若她没看错,那个扶李凰熙下马车的是梁家那个嫡子,名满京城的第一美男梁晏。
许嬷嬷也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不过定睛一看是梁家的嫡公子,遂又放下心来。
杨氏由侍女扶着上前,笑道:“哟,二伯母正打算家去呢,没想到还能碰上侄女,侄女这是自宫里回来吗?”随即看到她走路有些歪,惊讶地上前牵着她另一只手,状似关心地道:“侄女这是怎么了?”
李凰熙抬眼一看是靖王妃,一双凤眸迅速地打量了她尖尖的瓜子脸一眼,眼角并未有皱纹,只是额头上略有几条皱纹,杨氏还算保养得不错,笑着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这手才一指梁晏,“皇祖母忧心,兼之表叔又自疚,这不着他这几天照看一下我这伤脚。”
杨氏飞快地扫视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梁晏,似豪放一笑,“太后娘娘亲下了旨意,自然没人说闲话……”
梁晏笑着接嘴,“靖王妃这话就不对了,心中不歪哪会乱想?您说是吧?”
杨氏一愣,随即面皮一扯,“那可是,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