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秘密出行?”隆禧太后冷笑地轻问。
一群宫女太监都急忙跪下,容公公与金、仇两位嬷嬷都瑟瑟发抖,太后娘娘的突然发难,他们又怎能不担忧畏惧?
“别以为你们私下捣鼓的事情我会不知晓,今日的行程取消,若还有人胆敢泄露哀家的行程,哀家也顾不上她这张脸是谁给的?”隆禧太后气势万钧地起身,明黄的宫装在她的行动下发出“纱纱”声响。
三个侍候了隆禧太后大半辈子的老人连头也没抬,各自承受着隆禧太后的威压。
“没听清楚吗?”隆禧太后冷声喝问。
“奴才(奴婢)都听清楚了。”
大片的声音在殿里响起。
隆禧太后这才让人起身,正要命人搬奏折进来批示,明福公主李瑷熙却没经通报闯了进来,一进来即跪在地上朝隆禧太后道:“皇祖母,请您饶了母后吧,她是被人冤枉的……”
“证据确凿的事情,哀家又如何会冤枉她?明福,回去吧,别在此耽误了哀家处理政事……”隆禧太后脸上不悦道。
“不不不,”李瑷熙膝跪上前哭道,“皇祖母,瑷熙求您了,饶了母后吧,她……她在天牢里面已经染病了,念在她是瑷熙的生母……”
“别哭哭啼啼的,哀家看了诲气。”隆禧太后怒喝,“明福,这事与你无关,小孩子家家的别多管闲事,你的婚事迟迟未定,等过些日子哀家给你指上一个夫婿,你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个不相干的事情……”
“那怎么是不相干的事情呢?皇祖母,那是臣孙的生身母亲。”明福公主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倔强地朝隆禧太后道。
“反了天了,你还敢在哀家面前大呼小叫?”隆禧太后将手中的茶碗愤而朝地面一砸,“别以为是宫里惟一的公主就能没大没小……”
“指责母后是幕后毒害忠王妃的人只有李凰熙一人,一人之词哪能为证?皇祖母您偏心也不能偏成这般,不是只有她才是您的孙女,明福也是……”明福公主顶嘴道。
“来人,将公主拉出去。”隆禧太后的威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冒犯了,这个孙女儿越来越不知道分寸。
容公公忙打了个手势,立即就有小太监进来拖口出狂言的明福公主出慈宁宫,明福公主又打又踢的,嘴里还不停地道:“皇祖母,您偏心至极,是非不分,错判忠奸……”
隆禧太后气得胸脯起伏不定,手指都在发抖,这个孙女真是越来越缺乏教养,仗着自己是公主竟然胡乱说话。
金、仇两位嬷嬷忙上前给她抚背说些“公主年幼,忧心生母,人之常情,娘娘莫恼”之类的话。
半晌,容公公进来禀报,“娘娘,公主在出宫门时抱住柱子不撒手,非要跪在门口请娘娘宽恕皇后娘娘的罪责,若娘娘不应,她就长跪不起……”
隆禧太后没听完即冷笑道:“她愿跪就让她跪个够,哀家倒是看看她能跪得了多少天?别以为哀家是皇上会处处让她。”
这回儿子一次也没有提及要她宽恕欧阳氏,这点倒让隆禧太后十分的心慰,随着她废后的心意已决,以林大学士等不主张废后的西林党人已经渐渐声音越来越小,这个她一直不喜欢的儿媳妇终于不用在椒房殿呆了。
隆禧太后突然改变行程打乱了很多人的盘算,慈恩庵里面,梁兰鸢早已收到消息,这两天连药也没喝,就是想要更加形容枯槁,哪知等了一天也没见到太后的身影,气得想要将桌上的物品推落在地,但那手才举起又无力地垂下,干得就要冒火的喉咙只能怒道:“滚……都给我……出去……”
在旁边侍候她的几名侍女都面面相觑地退了下去,没有一个人敢劝二小姐喝药。
梁兰鸢感觉到口渴想要喝水,却勾不着水杯,哑着嗓音喊了一会儿,却没有人应声进来,心头的怒火又高炽,等她在姑母面前搏得同情原谅后,必定将这一群不中用的下人都遣了去。
再一次勾不着杯子正要开骂的时候,一只略为有力的粉嫩玉手握着杯子递到她面前,她咬牙看了看那杯子,怒骂,“终于舍得进来侍候本小姐了吗?一群废物,等本小姐病好了后就将你们全部都一一赶出府去……”
“表姑不是要喝水吗?这会儿说了这么一大串不觉得口渴?”调侃的笑声响起,听来有几分傲慢与嘲弄。
梁兰鸢猛然抬头,这不是她的侍女,笑意盈盈的脸庞映入眼帘,果然是李凰熙这个死对头,青白色的脸不悦地皱成一团,“表侄女,你怎么来了?”
李凰熙径自拉了一张普通的圆凳坐下来,淡蓝色有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她的脸上始终带笑,“这儿风好水好,我本应早些来看望表姑,哪知却拖到这个时候,倒是表侄女的不是……”
梁兰鸢冷笑着喝了一大口水,这会儿才觉得嗓子不再发干,眼睛微微往上一挑,“表侄女到这里来就是嘲笑表姑的吗?我会有今天不是正中表侄女的下怀?枉你回城那天我还刻意去迎你,你倒好,恩将仇报,小心会有报应。”她恶毒地诅咒着。
李凰熙突然动如脱兔地凑近她,同样冷笑道:“表姑,只怕老天报应你才会报应我,好心迎我?这个笑话早已过时,我进京那会儿的难堪其实也在表姑的算计当中吧,拿着我忠王府遇袭之事说项,表姑倒是好计谋,只可惜老天还是开眼的,皇祖母也不是一心偏向你。”
梁兰鸢的表情一僵,这件她做得极隐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