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州南部的战火无可避免的影响到盖州城内,即便是在城内,远处的炮弹、驳火甚至士兵们拼杀的呐喊声,依然如同近在咫尺一般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城中的老百姓们无一不是战战兢兢,也只有一些热血青年还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整ri高呼着“杀敌报国”、“捍卫家园”、“寸步不让”之类的口号。
驻扎在北城的第一旅司令部和z陆军第二师师部,如今两边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奔走忙碌者不计其数,焦头烂额者数不胜数。这个时候从前线发回来告急电报还不算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毕竟还能发电报,那就表示阵线尚且在把握之中,真正让人担心的倒是那些连电报都发不出来,只能依靠通讯兵骑马进出告知消息的地方。
所有危急几乎都集中在西南阵地上,正面的阵地到下午时已经连续抽调了两次援兵,只是仍然未能缓解压在西南方向的重担。
最新发送到第一旅司令部的消息还是两个钟头前快马赶送回来的消息,那会儿西南阵地超过五百米的堑壕已经发生肉搏战,第一段堑壕和第二段堑壕几处坑道被宣告彻底沦陷,这些缺口无论怎么抢攻也没办法重新收复回来。
在过去的两个钟头里,司令部对前线的近况毫无消息,但是通过第二师司令部和其他阵地发回来的电文消息,多少是可以推测到战况越来越不明朗。今天ri军的进攻显然是卯足了全部力量,实力一点都不保留的全部施展出来。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赵山河只能将盖州城中剩下最后的两个营预备队全部投到前线。
只是旅部参谋处估测,ri军下定决心要摧垮西南阵地,从这个方向撕开一个缺口,单凭第一旅的部队应付ri军半个师团的进攻,根本是守不了多久。z陆军第二师如今也只有三个团的兵力在这边,而且还要顾全其他方向的阵线,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司令部大厅内,几名旅部军官神se匆匆的来回奔波。
赵山河守在通讯处的几台电报机和电话前,隔上几分钟就会忍不住询问前线是否有新的消息。从早上ri军开始发动进攻,直到现在为止,他已经颗粒未进,就连中午jing卫员端到跟前的午饭也都是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昨天主阵地成功坚守防线,并且对ri军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创伤,尽管本部人马的损失同样不轻,可好歹让赵山河看到了能以接近一换一的伤亡比率来守住阵线的希望。然而今天ri军强大的攻势顿时让这一层希望破灭,不仅如此,原本以为可以拖延一个月的防线,却最终连两天都坚持不下来,怎么不叫人感到失望!
对于赵山河而言,除了失望之外,更重要的还是无法履行职责和完成任务,来自责任感的拷问显然要比其他因素更让他无法接受。
“三营、四营现在应该都增援到二团那边了?”过了一阵,赵山河脸se凝重的向一旁的几名参谋官问道。
“这个时候可能才刚刚到。”一名参谋官摸出怀表来看了一眼时间,随即推测的回答道。
“第二师第二旅和兵团司令部直辖第一jing备团,现在都到什么位置了,什么时候可抵达营口?”赵山河再次开口问道。他其实一直很想避免询问这个问题,早上收到统x战司令部发来的电文,告知即将抽调援军驰援盖州防线后,总觉得是自己指挥不当,这才迫使营口留守部队分兵来援。
任谁都知道营口的位置靠后,但不意味着是安全的大后方,一旦ri军从海上采取登陆作战,很快就能够在营口开辟新战场。所以营口的留守兵力是有其戒防的作用。
“回大人,之前电文上预计会在傍晚和明天的时候陆续抵达盖州。第二旅和第一jing备团需要一些时间来安排物资和分兵行军的程序,大约下午一点钟或者两点钟的时候,先头部队才刚刚开拔出发,这会儿可能还在半途中。”参谋官回答说道。
“唉,”赵山河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坚毅的脸上愈发显得沉重。
“上面既然知道立刻增派援军,显然也是明白ri军进攻的厉害。我部到底是缺乏实战经验,而且整体素质上多少还是与ri军有差距。兄弟们也都是规规矩矩按照站前部署来执行,更何况并无人临阵脱逃,大人根本无须过于自责。”参谋官自然是理解赵山河现在的心情,他言语恳切的劝说道。
“你懂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点我这个大老粗还是懂的。可问题是,此役非同小可,关乎的可不是我们个人荣辱,而是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尊严。袁大人好不容易说服大总统迎战ri本,可是才两天的时间咱们的防线就破了口子,传出去我们中**人的脸还往哪里搁?这接下来的仗又该怎么打?”赵山河郑重其事的说道,每说一句话脸se便更显得重负一分,说到最后竟忍不住咆哮起来。
正说话间,第一旅旅部一等参谋官张鼎文从隔壁的后勤处来到大厅这边,寻着赵山河的方向快步赶了过来。赵山河与这边的几名旅部军官同样看到张鼎文,只见对方脸se深沉,似乎是有要紧事赶来回报。
走到近前,张鼎文语气拖泥带水的直言道:“赵大人,刚才二师那边又传来消息,ri军的炮火已经从西南边开始向正南方向转移,似乎是要双管齐下,趁着主阵地分兵去援西南阵地之际发起强攻。”
赵山河脸se大变,尽管这一点他早有料到,但是没想到ri本人的动作会这么快,似乎把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