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一声,在场的所有官员齐声起身,举杯高和:“踏平西贼,收复故土,光耀门楣!”
众人皆是干净利落地一仰头。喝了个见底。
王诩看着这场面,心中也不免跟着兴奋,有了这帮众志成城,豪情满怀的文武官员,何愁西夏不平,一场战争最关键的便是人。一个人最关键的便是心。
游师雄的开场说完,文武官员的神情就都放松了下来,不过几时,陆续地有人来给王诩敬酒,好在这酒还不是江南的新出的烈酒,还是王诩初到北宋时候喝到的酒,所以多少杯下肚也无甚大碍。
“邵牧,游某在秦州先截了他章质夫的人。去了渭州可要多给游某人说些好话啊。”游师雄笑着打趣道。
王诩知道游师雄说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章楶。也自然是知道此话乃是玩笑之语,刚要答话。忽然听得一个浑厚如钟夹着些醉意的声音道,“状元公才学自不必说,不知来武的行是不行。”
“陈守义,你喝多了,来人扶陈军使下去。”游师雄不悦地看着陈守义。
“游知州,陈某没喝多,只是想和状元公亲近亲近,看看状元公的本事。”陈守义脚下有些虚浮,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此人是秦州马军军使,骁勇善战,秉性耿直,但却嗜酒,喝醉了就要由着性子来,所以虽然屡立战功,但是目前都还只是个马军军使。”郭景修在王诩身旁小声的解释道。
马军军使宋朝军队低级指挥员。隶属都(连)一级统兵官,即由指挥使,副指挥使管辖,位置在仅在十将、军头上。
“对啊,咱们也想看看状元公的本事。”说话的却是俞沁尉,澄明的眼神,脸上却是挂在虚假的酒意。
俞沁尉的话引来了不少的附和声,王诩看得明白,早在他进秦州城时,郭景修就告诉了他西北势力复杂,他知道自己的到来挡了某些人的升迁,引得一部分人妒恨。
转运司和州府没有隶属关系,对于俞沁尉的话游师雄也不好怎么驳斥。
王诩看出了游师雄的为难,也觉得自己若是不接招,便落了下风,堂堂正正地接下了即便是输了,也输的磊落。而且这陈守义看样子是真醉酒了,还有不少附和的人也应该是墙头草,如果自己退缩了,则会引得更多的人看不起,以后在西北就无法展开拳脚。
“游知州,邵牧不才,虽身体孱弱,但是也会得一二骑射之术,虽不如陈康肃公善射,但是今天大家高兴,输了也算是博大家一笑,增添些喜庆气氛。”王诩起身拱手朝着游师雄朗声道,这话虽是朝着游师雄说的,却是说给在座所有官员,尤其是准备看笑话的人。
好小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有气度,有胆略,难怪敢在殿试之上接下边差,曾布是没有看错人,押错宝。游师雄早先接到了枢密院的急脚递,也知道了些金科状元的轶事,能做到一方封疆大吏,他的政治嗅觉也不是迟钝得了的。
“好!”游师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为王诩能最体面地收场,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后生了。
郭景修没想到王诩应战了,拽了拽王诩衣袖,却已经阻止不及了。
“既然游知州拍板了,那么状元公,陈守义就不客气了。”陈守义通红的脸上,醉酒的笑意更加明显,“两个选择,文斗还是武斗?”
“什么是文斗,什么又是武斗?还望陈军使言明。”王诩拱手道。
“状元公不用客气,叫我陈见糠就行了。”陈守义大大咧咧地一拍王诩。
王诩心中暗忖,看来此人还真是性情中人,这事还真是他无意为之。
“武斗嘛这里场地有限,又是知州府上,就比射箭一项。至于文斗嘛,嘿嘿。”陈守义拎起酒壶在王诩面前晃了晃,“喝酒。”
郭景修在思量着怎么弥补,想来想去却不知道王诩哪方面更擅长,射箭和喝酒都是西军的强项,而喝酒更是陈守义的嗜好,郭景修想着,应该射箭胜算大些。而且输了也不会太难堪。若是喝酒输了,保不准还要喝醉了出洋相。
郭景修刚想提醒,就听王诩开口了,“文斗。”
“哈哈哈…状元公,再给你个机会,你怕是不知道陈某我的绰号吧。”陈守义哈哈大笑,掩饰不住的得意。
陈守义话音一落。周遭俱都笑了起来,王诩听得有人窃语道,“陈守义绰号酒疯,状元郎这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要栽了。”
“就选文斗。”王诩一脸坚定地看着陈守义,心中窃喜。刚才还有些担心比斗的内容,现在却是顾虑全无。
“状元公真是豪气啊!佩服!佩服!”俞沁尉在一旁煽风点火,他亦是知道陈守义的名头,这番下来,他定要好好看看王诩出洋相,让后将此事宣扬出去,再告诉自己的拜把兄弟,让他好好出一口被王诩占了官职的恶气。
“上酒!”陈守义仗着酒劲。也顾不得下上礼数了。当着游师雄的面咋呼起来。
游师雄似也见惯了自己的这员大将的德行,遂也默许了下来。
几坛子酒摆上了桌子。二人一人一个海碗,斟满对饮。
几大海碗下去,陈守义喝的眼眶通红,犹如斗酣了的牛一般。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