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军冲出来了?!”嵬名阿埋蹬上毛靴,还没来得及穿衣服,风风火火地冲出大帐,迅速登上一辆对垒战车,高高望去,只见数万人的宋军步兵列着战阵,朝排在最前面的铁鹞子阵营掩杀而来。(。纯文字)
“这…郭成是想要内附本帅?”嵬名阿埋的惊讶远大于惊喜,宋军莫名其妙地送死,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郭成想要投诚了。
“统军你看,那是什么东西?!”嵬名阿埋身边的亲兵指着漫天映射着阳光夺目耀眼的一团团光辉。
“破啦”一声,嵬名阿埋还没看清楚,身边的亲兵就被一团什物砸中,伴随着清脆响声而来的,还有一阵浓郁的香气。
“统…统军…有…”毒字还未来得及吐出口,亲兵便犹如木块一眼直愣愣地倒在地上。
嵬名阿埋惊恐地捂住鼻子,连忙后撤数步,奇怪的物体犹如陨石般纷纷砸落,嵬名阿埋躲无可躲,终于被一个东西砸中脑袋,只觉眼角一疼,本能地用手一捂,手上立马也传来了针扎的细微疼痛。嵬名阿埋闻着浓烈的香味,摊开手一看,竟然满手都是晶莹透亮的玻璃渣子。
“这是什么鬼东西!”嵬名阿埋立刻退下了对垒战车,刚下战车,便顿觉浑身疲乏。僵硬无比,“是毒物!传令下去。所有士兵捂住口鼻退后!”
嵬名阿埋命令刚一下完,浑身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眼神无助地看着天空袭来的怪异物体,心头只有一个念想,完蛋了!
宋军步兵在几个虞候的率领下,冲向铁鹞子阵营,往日里纵横草原,不可一世的铁鹞子忽然在他们面前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来。
“签判神机妙算!神器助我!大家冲啊!杀了铁鹞子,今天吃马肉!”冲在最前面的虞候廖得田见铁鹞子萎了,心头那一丝的恐惧之心顿时被激昂而起的兴奋劲代替,站在战阵之前扯声高喊。
宋军将士个个如狼似虎。冲向倒下的铁鹞子,亮晃晃的大刀朝着西夏人的脖子,战马的大腿白刀进,红刀出,按照王诩的指示杀人废马。
余下的几十铁鹞子不无例外地都闻到了奇香,一见战友纷纷倒下,俱都以为奇香有毒,哪还有心再战,连忙打马逃跑。
“签判…这他娘的爽啊!哈哈!”一刻钟前还捂着眼睛。不忍看着兄弟们送死的麻子强从手指缝隙中看到了让自己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宋军的噩梦铁鹞子竟然一个个抽风似地倒了,躺在地上任凭砍杀。
“迷香能救人…亦能杀人。”原来王诩受到了受伤民夫的启发,连夜让方剑和手下民夫立刻将还没使用的所有迷香分成两组。第一组腾出玻璃罐,把迷香倒入木桶,然后将玻璃罐捣碎。变成细碎的玻璃渣,进而均分倒入第二组盛有迷香的玻璃罐中。
铁鹞子密集排列在对垒战车前面。无非是想帮助对垒战车抵挡神臂弓和床子弩,但是排列密集一身盔甲盾牌的铁鹞子无疑是玻璃罐的最爱。玻璃罐一砸上去,立刻碎裂,其中盛满的碎渣沾着迷香,只要一丁点通过甲胄的缝隙钻入甲胄内,铁鹞子一动动身体,就能留下一个口子,一个玻璃罐或许不行,两个三个这样一砸下来,浑身上下布满玻璃渣,不留一点伤口,那就是一个怪字。
同时,休息了一夜,吃饱喝足的宋军更是战意昂然,斗志高昂,再见到毫无还手之力的铁鹞子,更是虎入羊群,肆意杀戮。
站在城头的折家军似乎现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瞬间爆发出了如雷的欢呼声,就在几秒钟的时间差内,东城头的种家军也跟着高呼起来,“王签判”三字的高呼声响彻没烟峡,震撼云端。
愁眉紧锁几天的王诩终于舒展开了,迎着初升的朝阳负手而立,听着耳边的呼喊声意气风发。
“鸣金收兵!”王诩远远见着西夏人的后军靠了过来,立刻对麻子强道,这次突袭能成功,占的就是西夏人阵营漏洞的便宜,见好就收,守住平夏城才是最重要的。
同时,王诩坚信,这次毒攻,不仅破掉了铁鹞子的防御阵,更会给不明毒素如何入体的西夏人带来心理上的恐慌,让西夏人畏惧不前。
虽然王诩的确没有一丁点的玻璃再发动一次毒攻,而木桶由于密封性差,也会让容易挥发的迷香药力大减,但是这一切西夏人并不知道。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才是用兵之道。
麻子强立刻吩咐传令兵鸣金。
宋军听见鸣金声,立刻列阵后退,毫发无损的完整退了回来,而躺在战场上成片的铁鹞子尸体,成了另一个阻碍西夏人追击的壕沟。
“哈哈哈哈!邵牧算无遗漏!真乃当世之诸葛!”郭成勉强坐起,听到了王诩大获全胜的好消息,不吝称赞。
“多亏西军将士们对我的信任,否则也不会有此一胜。”王诩举杯朝着一众将官敬酒。
“哼!我身体不适,回营休息了。”米离朝着郭成拱拱手,扭头就走出了郭成的营帐,原本今天的王诩大获全胜,他就很是不悦,现在还在军营里庆贺,他更是心头不爽。
“我去瞧瞧米将军。”应三山朝着一众人一一拱手,这才追着米离而去,毕竟米离是他上级,值此两军合作之际,关系更需要维护。
“嗨,我看呐,这姓米的不舒服,恐怕姓梁的也好过不到哪去吧。”见营帐中没有种家军的将领,廖得田立刻开口揶揄道。
众人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廖得田是在讥讽梁太后,骤然爆发